第14o章 姚苌和符登的最后决战二(2 / 3)

>话音未落,一支毒箭穿透了毛皇后的胸膛,箭尾的黑羽颤动着,像在嘲笑这世间所有的挣扎。

林婉清眼睁睁看着那支箭从她心口穿出,看着毛皇后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却连伸手去扶的力气都没有——姚苌的士兵已堵住了帐门,刀光在月色里织成了网。

她咬碎了牙,转身钻进暗道,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

暗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行,泥土的腥气混着苻尚的哭声灌满了鼻腔。

身后传来慕容轩的嘶吼,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还有玄影那令人牙酸的骨笛——他一定是在用法术控制士兵,不然以慕容轩的身手,怎会被围困?她爬得飞快,膝盖被碎石磨破,血浸透了裤管也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去!

杀回去!

等她从暗道里爬出来,大界已是一片火海。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将云朵烧得像一块块凝血。

百姓的哭喊声、士兵的惨叫声、房屋的坍塌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人间地狱的悲歌。

她看见一个老妇人抱着被烧死的孙子,哭得肝肠寸断;看见一个年轻女子被两名羌族士兵拖拽,她的丈夫倒在不远处,眼睛还圆睁着。

这就是战争,姚苌带给他们的战争。

慕容轩被苻登的亲兵架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看见她怀里的苻尚,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孩子没事就好。”

他挣扎着想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烟灰,手臂刚抬起就剧烈颤抖,“婉清,我没事……”

话没说完,便咳出一口血,染红了她的衣襟,那血色在火光里亮得刺眼。

远处,姚苌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嚣张得像在宣告什么。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身披金甲,在火光里像尊魔神,明明身边空无一人护卫,却没有一支箭能射得到他——有两支箭明明瞄准了他的后心,却不知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了一下,偏了方向,扎进了地里。

林婉清望着那两支箭,忽然觉得浑身冷。

她明明拼尽全力救下了苻尚,却还是丢了大界,损了五万部众,连毛皇后都……胜利明明离他们那么近,近到能摸到姚苌的衣袂,却又被那只无形的手推开,推得更远。

慕容轩昏迷前,死死攥着她的手,指缝里渗着血:“婉清,别信……天意……”

可他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像要被风卷走,连他自己都未必信。

最痛的是平凉之战。

那是太元十六年(391年),苻登不甘心连败,派使者联合西秦乞伏乾归,许以“灭秦后分他关中五郡”

,赌上了前秦最后的家底。

林婉清劝他谨慎,说乞伏乾归反复无常,可苻登红了眼,拍着案几吼:“不赌一把,难道等着姚苌来杀?!”

他望着帐外逃难的百姓,那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我不能让他们再受姚苌的苦了!”

林婉清望着苻登鬓边新增的白,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乱世里,人命不如草,天意更难测。”

她找到慕容轩,轻声道:“轩儿,若这次……若这次我们输了,你就带着苻尚走吧,别管我了。”

慕容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婉清,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他将《太公秘书》翻得卷了边,划出了二十处可以设伏的地点,又亲手为她的碎影剑淬了毒,那毒药是他用十味草药熬了三天三夜制成的,见血封喉。

“婉清,这次我们兵分三路,我从左翼突围,你护住苻登的中军,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着见。”

他替她系紧了护心镜的带子,指尖在她锁骨处停顿了一下,那里有块浅浅的疤痕,是去年替他挡暗器时留下的,“等杀了姚苌,我带你去江南,那里没有战争,只有桃花。”

林婉清点点头,没说话。

她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平凉的山谷里结着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

苻登的军队刚进入谷中,两侧山上就滚下巨石,堵住了前后去路。

姚苌的“阴阳符咒掌”

在谷中施展,黑气化煞,白气凝冰,氐族骑兵纷纷落马,有的以为被烈火焚烧,竟疯似的跳进冰冷的溪水中,瞬间冻成了冰坨;有的以为被毒蛇缠身,拔刀自砍,血溅在冰面上,像绽开的红梅。

林婉清踩着结冰的溪水冲锋,碎影剑劈开的冰凌溅在脸上,比刀割还疼。

她看见苻登的儿子苻崇被姚苌的部将追杀,提剑追上去,剑刃切开那名部将的脖颈时,忽然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