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惨烈的参合陂之战鲜卑慕容的转折点(3 / 5)

她头顶,她下意识地举剑格挡,两剑相交的瞬间,她的手腕被震得脱臼,长剑脱手飞出,插进雪地里。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慕容轩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那刀,刀刃深深嵌进他的右肩,他却反手将断枪捅进对方的小腹,两人抱着滚进酸枣丛,尖刺扎进他们的皮肉,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洞。

林婉清拖着慕容宝钻进冰洞时,洞外传来慕容绍的怒吼。

这位陈留王正率领残兵结成圆阵,他的双腿已被砍断,此刻坐在盾牌上挥舞双刀,每一刀都带走一名北魏士兵的性命,鲜血顺着他的衣袍流下,在盾面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为了大燕!

杀——!”

他的吼声戛然而止,一支冷箭从崖顶射穿他的眉心,他圆睁的眼睛里,还映着燕军溃散的背影。

冰洞内阴冷潮湿,岩壁上的冰棱滴着水,砸在地上出单调的声响。

慕容宝蜷缩在角落,看着林婉清给自己脱臼的手腕复位,她疼得浑身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冻成冰珠,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慕容轩靠在岩壁上,嘴唇紫,右肩的刀伤还在流血,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干粮,塞给慕容宝:“殿下……吃点……有力气……”

洞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北魏士兵的呼喝和燕军俘虏的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拓跋珪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的甲胄上沾满血污,手中的弯刀还在滴着血,身后跟着十余名亲卫,他们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洞内三人。

“慕容宝,”

拓跋珪的声音像洞外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出来受死。”

林婉清猛地站起,挡在慕容宝身前,脱臼的手腕还没好利索,却死死攥着地上的一块尖石,指节因为用力而白:“拓跋珪,你敢动殿下试试!”

拓跋珪看着林婉清,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与林婉清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些年少时的情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他们一同在草原上追逐野兔,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而如今,却站在对立的阵营,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林姑娘,”

拓跋珪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你我相识十六年,你三次救我性命,这些账,今日该清算了。”

“清算?”

林婉清咳出一口血沫,冷笑,“当年你祖父被苻坚围困,是谁带着黑槊龙骑杀出重围?你父亲病逝时,是谁守在灵前三月不离?拓跋珪,你今日要杀太子,先踏过我的尸体!”

慕容轩挣扎着站起,断枪拄在地上,身体晃得像风中残烛:“拓跋珪,你别忘……你喊我叔父慕容垂……一声外公……”

他的伤口突然迸裂,血喷在地上,“太子若死……大燕与你……不死不休……”

拓跋珪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

亲卫们握紧了兵器,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洞内三人剁成肉泥。

可他看着林婉清额角的伤疤——那是当年为救他被狼咬伤的;看着慕容轩腰间的玉佩——那是慕容垂赐的,与自己腰间的一模一样;由于自己的祖母是慕容垂的妹妹,拓跋硅突然想起母亲贺氏的话:“阿珪,你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不可对慕容家的人赶尽杀绝。”

“我若放你们走,”

拓跋珪的目光扫过洞外堆积如山的尸体,“你们拿什么还?”

“燕军……永不北犯……”

慕容宝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我……我以太子名义起誓……”

“殿下!”

林婉清怒视着他,却被拓跋珪抬手制止。

“不必立誓,”

拓跋珪转身走出洞口,“林姑娘,看在我祖父和你祖父的交情上,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今日放你们走。

但记住——”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这参合陂的血,是你们欠我的!”

亲卫们不解地看着拓跋珪,却不敢违抗命令。

林婉清扶着慕容轩,搀扶着慕容宝走出冰洞时,看到的是一片人间炼狱:河谷里的雪全被染成黑红色,燕军的尸体堆叠到膝盖,有的被冻在冰层里,只露出一只挣扎的手;蟠羊山的崖顶挂满了燕军的头颅,长被寒风吹得散乱,像一串诡异的风铃;四万余名燕军俘虏被驱赶着往大坑走去,他们的哀嚎声震彻山谷,却被北魏士兵的皮鞭声盖过。

“走吧。”

林婉清闭上眼,不敢再看,她知道这些俘虏的下场——拓跋珪说过,活埋。

这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