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驿站。
驿站里恰好有几个被打散的山贼正在包扎伤口。
山贼们看到慕容轩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剑,吓得魂飞魄散,不等盘问,便将所知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好汉饶命啊!
我们只是想抢点粮食,谁知道撞上了赫连勃勃的人!”
一个独眼山贼哭丧着脸说道,“那赫连勃勃太厉害了,亲自带三十骑就冲散了我们两百多人!
他手里的刀跟血葫芦似的,砍翻我们三个头领眼睛都不眨一下!”
另一个山贼哆哆嗦嗦地补充道:“我们头领以前在铁弗部当过低级武士,说赫连勃勃小时候就敢徒手杀狼。
这次回来,他不光收编了周边的匈奴部落,还招了好多前秦的老兵,那些人都说赫连勃勃的兵法比他父亲刘卫辰厉害十倍!”
慕容轩心头一震,连忙追问:“你们可知他为何要在河套练兵?”
独眼山贼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听他亲卫喝酒时说漏嘴,去年后燕皇帝慕容盛遇刺,就是赫连勃勃派人干的!
用的是带‘魏’字的毒箭,故意让后燕以为是北魏干的!
他说只要魏燕开战,拓跋珪就没空管河套,他就能趁机把铁弗部的旧部都召集起来,迟早要杀回代来城,为全族报仇!”
林婉清听后,只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个赫连勃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心计和狠辣手段。
他不仅敢刺杀一国君主,还能将计就计挑动两国战火,这份隐忍与智谋,绝非池中之物。
若让他在河套站稳脚跟,将来必成北魏的心腹大患。
“他现在势力有多大了?”
慕容轩继续追问。
“至少有五千骑兵了!”
独眼山贼赶忙说道,“上个月他刚收服了西边的黜弗部,又从后秦那边买了好多铠甲弓箭。
听说他还在黄河边筑了个城,叫吴儿城,专门收留从北魏逃过来的匈奴人。
那些人都恨拓跋珪入骨,到了他手下个个勇猛得像狼!”
慕容轩与林婉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个赫连勃勃,既有为父报仇的冲劲,又懂得收拢人心;既敢用极端手段立威,又能对牧民施以恩惠。
他就像河套草原上的野火,看似微弱,却能在风的助力下形成燎原之势。
“此人短短时间内能聚拢这么多势力,定有过人之处。”
慕容轩沉吟道,“我们今夜不如去他营地探探虚实,看看这年轻领究竟有何能耐。”
林婉清点头赞同:“也好,摸清他的底细,也好给未明提个醒。”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笼罩了河套平原。
黄河的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慕容轩和林婉清伏在沙丘的背风处,远远地望着赫连勃勃的营地。
数百顶帐篷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有序排列,明暗哨卡交替巡逻,篝火的光芒在帐篷间摇曳流动,勾勒出营地森严的轮廓。
白天所见的那支赤龙旗队伍已经归营,此刻营地的安静更透着一股蓄势待的压迫感。
“比想象中更严密。”
林婉清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捻起一粒沙土,“你看那几处高岗,帐篷虽低矮,却视野开阔,定是了望哨。
巡逻队每刻钟换防一次,换防间隙正好有三息的视觉盲区,这调度绝非普通部落领能做到。”
她想起白天牧民说的“赫连大人带三十骑冲散两百马匪”
,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绝非仅凭勇武就能实现。
慕容轩望着中央那顶最大的赤龙帐篷,它被八座小帐篷紧紧环绕,形成拱卫之势。
“寻常部落领讲究排场,哪会把主帐藏在防御圈中心。
这赫连勃勃不仅懂兵法,更懂自保之道。
白天见他对牧民温和,营地却布防得如铁桶一般,这人城府太深。”
他们耐心地等了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
趁着巡逻队换防的间隙,二人如同两只灵动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营地。
脚下的草地被露水浸湿,踩上去没有一丝声响。
林婉清轻轻用碎影剑挑开一处帐篷的帘角,只见里面竟是兵器库。
戈矛甲胄按照种类整齐排列,每柄长刀的刀柄上都刻着小小的“夏”
字,这是他私下定国号的痕迹,其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继续深入营地,他们现营地的排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