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袖子,冷笑一声,声音冰碴子似的:“王爷这份‘忠心’,咱家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禀报皇上!王爷,您……好自为之吧!”说完霍然起身,连告辞都省了,拂袖而去。
福王看着魏忠贤怒气冲冲背影,擦把冷汗,心里反倒一松:看来这番哭穷……混过去了。
……
当夜,深更半夜。
福王朱常洵搂着爱妾刘氏,在锦被里鼾声如雷,梦里正数金山银山呢。突然被一阵猛摇晃醒。
“王爷!王爷!醒醒!出事了!”刘氏带着哭腔喊他。
福王被搅了好梦,一肚子火,刚要发作,就听窗外传来凄厉喊叫,撕破王府寂静:
“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啊!”
这声好比冰水浇头,福王睡意和怒火全吓飞了,肥硕身子一颤,差点滚下床。
“来人!来人啊!护驾!快护驾!”福王声都吓岔了音,像被掐脖的鸭。
他一边嚎,一边手忙脚乱想往床底下钻,可惜太胖,卡在床边动弹不得。
就在他喊救命的当口,整个福王府已经炸了锅。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刀剑出鞘声、惊呼乱叫声响成一片。王府仪卫正带着大批护卫,衣裳不整却拎着刀枪,火急火燎冲到他寝殿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王爷!末将护驾来迟!”仪卫正门外高喊,声也发紧。
“刺客呢逮着没”福王躲在刘氏身后,声音发抖,肥肉直颤。
“回王爷,正全力搜捕!定保王爷周全!”
这一夜,王府灯火通明,护卫们如临大敌,搜遍角落,可除了最初那几声喊,再没动静。福王提心吊胆熬到后半夜,见没事了,才筋疲力尽迷糊过去,怀里还死死搂着把镶宝石的宝剑。
第二天天刚亮,福王正昏睡着,就被急促脚步声和喧哗惊醒。他心惊肉跳坐起,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见魏忠贤带着一群东厂番子,脸色铁青,旋风般闯进他寝殿,连通报都没有。
“王!爷!”魏忠贤从牙缝里挤出这俩字,眼神像要杀人,“昨夜府上闹刺客,好大动静!咱家问你,你府上卫士,昨夜都死哪儿去了!”
福王被这兴师问罪搞懵了,揉揉浮肿眼泡,心里还不满:这阉狗,大清早闯进来就为这他定定神,带着宿醉未醒的懵懂和委屈答:“魏公……昨夜是有刺客要行刺本王!本王喊护卫,他们自然赶来护驾了……刺客杀本王,卫士不护本王,护谁”他觉得这问题都多余。
魏忠贤听他这话,气得额头青筋直蹦,猛踏一步,几乎指到他鼻子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护你呵!王爷,你搞错了!那刺客,根本不是冲你来的!”
“啊”福王彻底愣住,张大嘴,脑子转不过弯。不是杀我他脱口而出:“难道……是杀魏公您”他想不通,洛阳地界,除了杀他这王爷,还有谁值得刺客动手魏忠贤仇家追到这了
魏忠贤咆哮着揭开底牌:“杀我屁话!刺客是奔着关在你府偏院的废代王朱鼐钧去的!”
“什……什么!”福王越听越糊涂,“杀他为什么”
魏忠贤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气冰冷,字字都砸在福王心脏上:“昨夜刺客摸进偏院,就是冲着废代王!可惜啊,你那好卫士全跑来护着你!偏院喊破天也没人理!结果……代王让人捅死在床上了!”
他逼进一步,死盯着目瞪口呆福王:“这还不算!咱家的人还在现场,捡到把这个!”说着,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哐当扔在福王面前床榻上。那刀身上,赫然刻着福王府的标记!
“凶器是你府上的!人是在你府上没的!王爷,你告诉咱家,你这该当何罪!纵容行刺罪宗,物证确凿!你是不是和代逆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急着杀人灭口!”
啊.福王朱常洵已经不是“惊”,而是“呆”了,是“石化”了,是肥脑子完全堵住了。他好好的,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和刚刚死在他家的代逆朱鼐钧在昨儿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也从没联络过,怎么就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了怎么就要杀人灭口了那老家伙奄奄一息的模样,还需要灭口自己就活不了几天
“你……你……魏忠贤!”极度的惶恐忽然就变成了冲天的火气,他伸出胡萝卜似的短粗指头,打着颤指向魏忠贤:“你血口喷人!你栽赃陷害!你……你好毒的心肠!那刀……那刀肯定是你这阉狗派人带来,故意丢下的!你想害死孤王!对!准是你!”
他越说越觉得自个儿猜着了真相——实际还真猜着了——一股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憋屈敢让他更加愤怒。只见他扯着嗓子拼命吼道:“孤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