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道"
,到如今信众遍布益州、凉州,他走过了怎样的一条路啊!
"
刘璋那边"
张鲁终于开口。
"
不足为虑。
"
阎圃斩钉截铁地说,"
刘焉老迈昏庸,对我们在汉中的活动视而不见。
刘璋继任后更是软弱,只知守成。
如今天下大乱,曹操已经在中原称帝了,谁还顾得上这西南一隅?"
张鲁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如同沉睡的巨兽。
他想起年轻时在洛阳太学读书的日子,那时他还是个怀揣理想的青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匡扶汉室。
然而党锢之祸、黄巾之乱,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当他逃回汉中时,看到的是一片饿殍遍野的景象——朝廷腐败,官吏贪暴,百姓流离失所。
"
明日。
"
张鲁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明日我们就在南郑宣布自立。
"
阎圃和杨松同时躬身行礼,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他们退出静室后,张鲁独自跪坐在老子像前,久久不语。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使得那张平日里威严庄重的面孔此刻显得格外疲惫。
"
师父"
他轻声唤道,想起那位早已仙逝的引路人,"
弟子今日所为,是对是错?"
无人应答。
只有夜风吹动经幡的声响,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
次日清晨,南郑城中央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张鲁身着崭新的道袍,头戴玉冠,在杨任和数十名护法武士的簇拥下登上高台。
台下不仅有普通信众,还有汉中各县的豪强、商贾,甚至几位原属汉朝的地方官员。
"
自今日起!
"
张鲁的声音在晨光中格外洪亮,"
汉中自立!
吾奉天承运,保境安民!
"
广场上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杨松适时地捧出一方玉印——那是他命人连夜赶制的"
汉中王"
印。
张鲁接过玉印的瞬间,感到一阵眩晕。
二十年前,当他第一次读到《道德经》中"
治大国若烹小鲜"
这句话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一方之主?
仪式结束后,张鲁在新建的"
天师府"
中召集心腹议事。
武将张英从广汉属国快马加鞭赶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
"
大王,"
张英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广汉属国已全部归顺,原国王被废后,当地豪强纷纷表示效忠。
"
张鲁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府中烛火通明,映照在每个人脸上。
阎圃正在详细汇报各地信众的反应,杨松则提议立即着手建立新的官吏体系。
张鲁听着这些建议,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五斗米道的教义该如何与统治相结合?如何处理与周边州郡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在这乱世中,这个以宗教立国的小政权能存活多久?
"
大王?"
阎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关于巴郡的处置"
张鲁定了定神:"
巴郡乃我教源地,必须牢牢掌控。
传令下去,凡归顺者,免赋税三年;抗拒者"
他顿了顿,眼前又浮现出刘据那双眼睛,"
按教规处置。
"
夜深人静时,张鲁独自登上南郑城墙。
春风带着些许寒意拂过他的面颊。
远处,汉江在月光下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
他想起《道德经》中的话:"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如今他手握生杀大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谨慎——因为他深知,这百万信众的信仰既是他的力量之源,也是一把双刃剑。
"
报——!
"
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益州牧刘璋派使者前来,已至城下!
"
张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