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睇到嘅嘢》(粤语诗)
文/树科
道睇得到乜嘢?
道睇唔到乜嘢?
道使咩睇乜嘢
乜嘢嘟喺道度……
我哋睇到咗乜嘢
乜嘢唔喺我哋度……
《树科诗笺》2025.4.29.粤北韶城沙湖畔
《解构与澄明》
——论《道睇到嘅嘢》的语言哲学与诗性追问
文/阿蛋
在当代诗歌日益陷入语言狂欢与意义消解的语境下,树科的粤语诗《道睇到嘅嘢》以其独特的语言形态与哲学思辨,为汉语诗歌创作开辟了新的可能性。这首以粤语方言书写的短诗,表面上呈现为一连串充满口语色彩的追问,实则蕴含着对存在本质、认知边界以及语言困境的深刻思索。当我们将其置于中国古典诗学与西方语言哲学的双重坐标系中考察时,这首作品展现出的思想张力与艺术魅力愈发清晰。
一、方言书写的诗学突围
粤语作为汉语方言体系中极具生命力的分支,其独特的语音、词汇和语法结构承载着深厚的岭南文化基因。在《道睇到嘅嘢》中,诗人大胆运用粤语口语词汇,如“乜嘢”(什么)、“喺”(在)、“嘟”(都),使诗歌充满鲜活的地域特色与市井气息。这种方言书写并非简单的语言游戏,而是对标准汉语诗歌语言体系的有意突破。
从诗学角度看,方言的使用打破了普通话作为诗歌主流语言的垄断地位,赋予诗歌独特的音韵美与节奏感。粤语九声六调的丰富变化,使得诗句在吟诵时产生不同于普通话诗歌的韵律效果。例如“道睇到乜嘢?/道睇唔到乜嘢?”两句,“到”(dou6)与“嘢”(je5)的押韵,配合粤语特有的升调与降调,形成强烈的节奏感,仿佛是诗人在与读者进行一场充满张力的对话。
在文化层面,方言书写是对地域文化身份的确认与彰显。正如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所言:“每一种真实的传统都起源于一个原创的语境。”粤语作为岭南文化的重要载体,其在诗歌中的运用,使得诗歌具有了独特的文化语境与历史纵深。树科通过方言书写,将岭南地区的文化记忆与生活经验融入诗歌创作,使诗歌成为地域文化的鲜活样本。
二、哲学追问的诗性表达
《道睇到嘅嘢》的核心在于对“道”的追问。这里的“道”,既延续了中国古典哲学中“道”的形而上意味,又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诗歌以连续的疑问句开篇:“道睇得到乜嘢?/道睇唔到乜嘢?”将“道”置于视觉认知的框架下进行审视,这种提问方式本身就充满了哲学思辨色彩。
在中国哲学传统中,“道”是一个难以言说的本体概念。老子在《道德经》中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庄子亦云:“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树科的诗歌显然受到这种传统哲学思想的影响,但他并未陷入对“道”的抽象论述,而是通过诗性语言将哲学命题转化为具体的感知与思考。
诗歌中“道使咩睇乜嘢/乜嘢嘟喺道度……”两句,以一种近乎悖论的方式揭示了“道”与万物的关系。这里的“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抽象本体,而是与万物紧密相连、包容一切的存在。这种对“道”的理解,与海德格尔“存在即在场”的哲学观念不谋而合。在海德格尔看来,存在并非抽象的概念,而是通过具体的事物得以显现。树科的诗歌通过对“道”与“物”关系的追问,展现了对存在本质的深刻思考。
诗歌后半部分“我哋睇到咗乜嘢/乜嘢唔喺我哋度……”将视角从“道”转向人类自身,探讨了人类认知的局限性。我们所能看到的事物,并不完全属于我们;而那些未被我们看到的,或许才是更真实的存在。这种对认知边界的反思,与康德“物自体”的哲学概念形成呼应。康德认为,人类只能认识事物的表象,而事物本身(物自体)是不可知的。树科的诗歌以诗性的语言,表达了对人类认知能力的深刻质疑与反思。
三、诗歌结构的内在张力
《道睇到嘅嘢》在结构上呈现出独特的对称性与递进性。全诗以三组疑问句构成,每组两句,形成工整的对仗结构。这种结构形式不仅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更在语义层面形成了层层递进的逻辑关系。
第一组疑问句“道睇得到乜嘢?/道睇唔到乜嘢?”以“道”为主体,探讨“道”的认知可能性;第二组疑问句“道使咩睇乜嘢/乜嘢嘟喺道度……”转换视角,强调“道”与万物的包容关系;第三组疑问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