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市井褶皱里的哲学之花》(1 / 2)

《乞衣同玫瑰》(粤语诗)

文/树科

乞衣噈喺乞衣

乞衣定乞衣?

卖花细妹仔

馈花乞衣仔……

乞花瓶度插

瓶邋遢咗花……

台唔衬瓶花

屋容唔落花……

己己唔啱花

第日揾工打……

玫瑰一枝花

玫瑰唔喺花……

《树科诗笺》2025.5.5.粤北韶城沙湖畔

《市井褶皱里的哲学之花》

——论《乞衣同玫瑰》的诗性解构与存在叩问

文/阿蛋

在当代诗歌日益陷入形式实验与语言狂欢的语境下,树科的粤语诗《乞衣同玫瑰》宛如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切入市井生活的褶皱,以方言特有的粗粝质感与荒诞叙事,完成对存在本质的诗性解构。这首创作于2025年粤北韶城的诗篇,摒弃了学院派诗歌常见的隐喻迷宫,转而以近乎白描的口语化表达,在乞丐与玫瑰的相遇中,构筑起一个充满张力的哲学场域。当我们深入文本肌理,便能发现其不仅是对底层生存状态的观照,更是对物我关系、价值判断乃至生命本质的深刻叩问。

一、方言密码与诗性祛魅

粤语作为岭南文化的活化石,其独特的语音系统与词汇体系本身就携带丰富的文化密码。诗中“乞衣噈喺乞衣”“乞衣定乞衣?”两句,以重复与疑问的双重结构,将“乞丐”这一社会边缘身份进行强化与悬置。“噈”字在粤语中意为“就”,这种口语化的连接词,打破了传统诗歌语言的典雅性,赋予文本强烈的现场感与日常性。而“定”字作为粤语中特有的选择疑问词,将“乞丐”这一固定身份抛入不确定的迷雾,暗示身份认知的流动性与相对性。

这种方言运用并非简单的地域特色展示,而是构成对传统诗歌审美范式的主动祛魅。罗兰?巴特在《写作的零度》中提出,语言是一种“社会性的压抑”,当诗人选择用粤语方言进行创作时,实则是对普通话诗歌霸权的解构。诗中“卖花细妹仔”“乞衣仔”等称呼,以极具地域色彩的叠词与儿化音,还原了岭南市井生活的鲜活图景,使诗歌从高高在上的艺术殿堂,坠入充满烟火气的现实土壤。方言的粗粝与直接,消解了诗歌可能陷入的抒情滥觞,迫使读者直面生存的本真状态。

二、意象的悖论与价值颠覆

玫瑰作为西方文化中经典的浪漫意象,在汉语诗歌传统中也常被赋予爱情、美好等固定内涵。但在《乞衣同玫瑰》中,这一意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解构。当“卖花细妹仔”将玫瑰馈赠给“乞衣仔”,看似温情的施舍场景,却在后续的描写中发生了价值的崩塌。“乞花瓶度插,瓶邋遢咗花”,花瓶的肮脏污染了玫瑰的纯洁,这种物象关系的错位,暗示着物质环境对精神符号的侵蚀。

诗歌进一步拓展这种悖论:“台唔衬瓶花,屋容唔落花”,从器物到空间的否定,构建出一个充满排斥感的世界。这种排斥不仅指向物质层面的不协调,更隐喻着社会阶层对边缘群体的拒斥。当“己己唔啱花”(自己不配拥有花)的自我否定出现时,诗歌完成了对传统价值体系的彻底颠覆。玫瑰不再是美好事物的象征,反而成为刺痛生存真相的利刃,正如萨特所言“他人即地狱”,在这首诗中,美好的意象也成为了映照生存困境的镜子。

三、存在的困境与突围之思

“第日揾工打”这句看似突兀的结尾,实则是全诗最具爆发力的存在宣言。当玫瑰的浪漫叙事彻底崩塌,乞丐不再沉溺于短暂的美好幻想,而是选择直面现实,寻求生存的出路。这种转变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思考:在荒诞的世界中,个体如何在价值崩塌后重建自我?加缪在《西西弗斯神话》中提出,人生本质是荒诞的,但反抗荒诞的过程本身便具有意义。诗中乞丐的选择,正是对荒诞命运的主动反抗。

“玫瑰唔喺花”这句充满禅宗意味的结语,将诗歌的思考推向形而上的层面。当玫瑰不再是具体的花卉,它便超越了物质形态,成为一种抽象的符号,一种关于美、关于价值、关于存在的象征。这种否定之否定的表达,使诗歌跳出了对具体社会现象的描写,进入对存在本质的终极追问。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语言是存在的家园”,在这句充满悖论的诗语中,我们窥见了存在的复杂与深邃。

四、叙事结构的荒诞与真实

诗歌采用看似松散的叙事结构,通过场景的碎片化拼接,营造出荒诞的戏剧效果。从乞丐与玫瑰的相遇,到花瓶、桌子、房屋的依次否定,再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