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铁窗药香(2 / 4)

我被不在了 爱德华18 2863 字 13天前

是王狱卒,出了名的心狠,前阵子还打死过一个喊冤的……”

“他也是病人。”

扁鹊按住少年的膝盖,指尖隔着粗布,能感受到皮肤下的硬结,像揣着块没化的冰。

“水停在肉里,就像洪水堵在河道里,得先通出路。”

他扶起少年的腿,往草堆里垫了块相对干净的破布,“每晚这样垫半个时辰,让水往低处流。

记住,垫的时候要屈膝,别绷着劲。”

少年半信半疑地照做,刚垫好,就疼得“嘶”

了一声,但看着扁鹊认真的眼神,又咬着牙没动。

这时,我的量子视野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爱德华老郎中的白大褂从光影里浮出来,听诊器悬在少年腿上,金属膜片微微震动,出细微的嗡鸣。

“胫前水肿,按压凹陷不起,”

老郎中的声音带着叹息,像在给实习生讲解病例,“和1947年莱茵河难民营里的孩子一个样,是营养不良性水肿。

缺的不是药,是能撑住气血的口粮——糙米、南瓜、哪怕是红薯藤,都行。”

他的手指在半空划出虚影,像在写病历,“这孩子眼底有细纹,怕是饿了不止一个月。”

海伦也来了,她的白裙扫过老魏手里的金银花,裙角带起的气流让黑的花瓣轻轻颤动。

她指尖的光晕落在花瓣上,像撒了层碎钻,“硫磺熏制会破坏药性,还会让人慢性中毒。”

她忽然俯身,指尖按在牢房的石墙上,墙皮剥落处露出的霉斑在她指尖下仿佛活了过来,连成串盲文般的符号。

“这面墙记着三个月里死了七个人,”

她轻声念着,像是在阅读一本古老的书,“第一个是肺痨,咳了二十一天,最后一口血喷在东墙角;第二个是痢疾,上吐下泻三天,死前还在抓草;最后那个……是活活饿死的,尸体抬走时,肚子瘪得像张纸。”

左克·米兰的军靴踩在碾碎的草药上,靴底沾着的硝烟味与药香奇异地融合,成了种苍凉的气息。

“1943年突尼斯战俘营,”

他盯着铁栏上的锈迹,声音像磨过砂石,“看守也这么折腾人,把我们的急救包扔在泥里,用刺刀挑破药瓶。

结果后来他们自己得了败血症,胳膊肿得像木桶,还不是得求我们这些‘囚犯’用烧红的刺刀给他们清创。”

他顿了顿,指节在铁栏上轻轻敲了敲,“人啊,总以为能战胜疾病,其实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

扁鹊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望向虚空,目光穿过我们的量子投影,落在张寡妇身上。

她的咳嗽声越来越急,像破旧的风箱在抽气,破布捂不住的腥甜气越来越浓,在空气里织成一张黏腻的网。

他慢慢爬过去,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停下——牢规不许犯人靠近,违者要受鞭刑。

他便用眼神一寸寸“望”

她的形:颧骨高耸如刀削,眼窝深陷,眼下有圈青黑,是久病伤阴的模样;指甲泛着青紫色,按压后很久才回血,是肺气阻塞,无法布散津液。

“把手伸过来。”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春雨落在干裂的土地上。

张寡妇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

手腕细得像根晒蔫的柴禾,手背上布满针孔似的红点,是长期营养不良生出的瘀斑。

扁鹊没碰她的手,只是说:“每天对着铁窗晒太阳,从卯时到辰时,晒够一个时辰。

别躲,那是最好的补药。”

他顿了顿,补充道,“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张寡妇依言张开嘴,舌尖鲜红得像燃着的火,舌苔却黄腻得像抹了层油。

“心火旺,肺气虚。”

扁鹊点点头,目光转向老魏,“你那金银花还有吗?哪怕是碎的。”

老魏赶紧往怀里掏,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些金银花碎屑,加起来不过一小把。

扁鹊把碎屑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张寡妇:“用口水泡软了,敷在舌尖上,每天三次,能清心火。”

另一份递给少年,“煮水喝,放温了再喝,能消肿。”

张寡妇捏着金银花碎屑,指腹微微颤抖。

她入狱半个月,除了狱卒的呵斥,还没人对她说过这么多话,更别说教她治病的法子。

她把碎屑凑近鼻尖,那点微弱的药香里,竟仿佛藏着点活下去的盼头。

可这盼头很快被打断。

狱卒巡查时,正撞见张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