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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官差刚要拔刀,就被貂蝉的广袖卷住了手腕——那袖子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胳膊,越收越紧,竟让他动弹不得,嘴里还直喊“有鬼”
。
“走!”
扁鹊拽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往暗河裂缝跑,妇人被两个汉子架着紧随其后。
崔斯洛娃的声线在浓烟里炸响:“往上游走!
第三个拐弯处有艘竹筏,是我让秦越刷了桐油的!”
她的话音未落,柴房突然“轰隆”
一声炸响,白烟滚滚,把追来的官差呛得直咳嗽。
暗河的水凉得刺骨,刚没过脚踝就冻得人打颤。
杰克·伦敦的笑声却在浪花里翻涌:“这算什么!
当年我在育空河,破冰捕鱼时掉进冰窟窿,爬上来照样烤火煮咖啡!”
他的气息裹着冰碴子,竟让我想起扁鹊此刻的脚步——他正背着那病弱的妇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蹚水,草鞋被河底的碎石划破,血珠在水里晕开淡淡的红。
“先生,放我下来吧……”
妇人虚弱地说,眼泪混着河水往下掉。
扁鹊的声音在水声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周旋的软糯却藏着韧劲:“你要是敢下来,你家丫头明天就不肯喝药了。”
他说得轻巧,我却看见他的膝盖在打颤——上次被官差打的旧伤,怕是又犯了。
竹筏果然在第三个拐弯处等着,秦越正举着松明火把来回踱步,火光映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
“师傅!
这边!”
他刚把竹筏推下河,就被左克·米兰的声线按住了肩膀:“先让妇人上去!
轻点划桨,暗河的石壁会回音!”
秦越赶紧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妇人躺平,双丫髻的小姑娘蹲在旁边,用袖子给她娘擦脸上的水珠。
扁鹊最后一个跳上竹筏时,暗河入口突然传来官差的怒骂声。
崔斯洛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辣椒面,她扬手撒向身后,辣烟顺着水流飘去,立刻传来官差们的咳嗽声。
“这招叫‘红辣椒战术’,”
她的声线里带着得意,“当年对付西伯利亚的狼,百试百灵。”
竹筏顺流而下,火把的光在水面上抖出细碎的金鳞。
我看见扁鹊正给妇人号脉,指尖的力度轻重交替,那是海伦教的“潮汐脉法”
,说“像爱琴海的浪,该轻时轻,该重时重”
。
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从怀里掏出块干硬的麦饼,递到扁鹊嘴边:“先生,您吃点吧,这是我攒了三天的。”
麦饼的碎屑落在扁鹊的白须上,像撒了把碎雪。
杰克·伦敦的叹息突然变得柔软:“这丫头让我想起育空河边的小松鼠,总爱把松果藏在最隐蔽的树洞里,却愿意分给受伤的同伴。”
他的话音未落,周旋的歌声已顺着水流飘过来,是《茉莉花》的调子,在暗河的石壁间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竟把官差的脚步声都盖了过去。
“前面有亮光!”
秦越突然喊,竹筏的度越来越快,能听见外面的风声了。
扁鹊扶着妇人坐起来,她的脸色虽依旧苍白,却能自己喘气了。
“快到出口了,”
他望着那片越来越亮的光,白须在水汽里轻轻颤动,“出去就是芦苇荡,那里有百姓们搭的草棚。”
竹筏冲出暗河的瞬间,月光像潮水般涌过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
芦苇荡里果然亮着点点灯火,是十几个草棚,每个棚前都挂着盏马灯,灯芯上的火苗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只眨动的眼睛。
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正坐在最前面的棚子门口,手里拄着拐杖,听见动静就喊:“是先生回来了吗?”
“是我们!”
秦越的声音带着哭腔,竹筏刚靠岸,就有百姓涌上来,有的扶妇人,有的给扁鹊递干衣服,还有个铁匠捧着个陶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姜汤:“先生快喝点,驱驱寒。”
扁鹊接过姜汤时,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药篓里摸了摸,掏出个用油布裹好的小包,里面是三枚银针,针尾的红绒线在月光下格外鲜艳。
“这是给李三郎留的,”
他对秦越说,“他的痘症该换针了,你明早悄悄送去。”
海伦的磷火石在我掌心轻轻烫,她的声线像羽毛般落在我耳边:“你看,这暗河里的水,草棚里的灯,百姓手里的姜汤,都是你们织的网。”
我望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