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院的蒿草没膝,草叶上的晨露打湿了左克?米兰的战术靴。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草茎间缠绕的红绳——那些丝线细如丝,浸过黑的朱砂,在探测仪的绿光里泛着诡异的荧光。
“冤气浓度标三倍,”
这位前克格勃女特工调整着仪器旋钮,皮质手套摩擦金属外壳出细微声响,“源头在地下三尺,而且……”
她突然停住,靴尖点向地面,“这圈草茎的生长轨迹很奇怪,像人为用朱砂画的阵。”
崔斯洛娃的夜视镜捕捉到更细微的异常:“左克,看你脚边。”
泥土里嵌着半枚银钗,钗头的缠枝莲纹被踩得变形,钗尾沾着点龙涎香——是貂蝉常用的那款“月神”
。
左克用镊子拾起银钗,钗尖的断口很新,显然是挣扎时被扯断的。
“不是劫走,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她将银钗放进证物袋,袋面立刻映出淡淡的血痕,“貂蝉的血,她在给我们引路。”
杰克?伦敦的猎刀劈开最密的那丛蒿草,草叶断裂处渗出乳白色汁液,滴在地上瞬间凝成灰黑色。
“这草有问题,”
他用刀背挑起汁液,“混了龙骨粉和琥珀,是防腐的方子,却被冤气染成了毒。”
左克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探测仪的警报声尖锐起来,屏幕上的绿点像沸腾的水般炸开,无数细小红线从地下窜出,缠向我们的脚踝。
“是血咒!”
左克甩出银粉,蓝色火苗在红线间窜动,她的战术背心里露出半截桃木符——出前张大爷塞给她的,说“女子带桃木,能破阴邪”
。
“这咒是活的,靠吸食冤气生长,”
她盯着红线退去的轨迹,“源头就在那片青石板下。”
青石板上的“扁鹊医馆”
篆字被岁月磨得只剩浅痕,左克用匕撬开边缘的泥土,露出圈细密的凹槽。
“是机关锁,”
她指尖抚过凹槽里的刻痕,突然笑了,“沙俄时期的古堡里见过类似结构,得用特定频率的震动才能打开。”
她从背包里取出个微型音叉,敲击石板的刹那,“咔哒”
一声轻响,石板缓缓下沉,露出黑黢黢的洞口,冤气像被惊动的蝙蝠涌出来。
海伦的羊皮靴踩在洞口边缘,靴底的苍术碎屑突然亮起荧光。
这位捷克药剂师从帆布包里掏出艾草香囊,香气混着冤气凝成淡紫色的雾:“里面有活物的热成像,”
她透过香囊的缝隙往里看,“人形,蜷缩着,怀里抱着方方正正的东西,像医书。”
左克的探测仪在洞口疯狂跳动,她突然拽住要探头的杰克:“别动!”
夜视镜里,洞口左侧的冤气正凝成只枯手,指甲泛着青黑,悄无声息地往海伦背后伸。
“是当年扣药的贪官所化!”
她扣动袖箭的机关,三枚浸过硫磺的银针射向黑气,“这玩意儿怕硫磺,还有……”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颈间的银锁——那是她祖母传下的,刻着东正教的十字,“银器和圣物都能伤它。”
黑气出惨叫,却没消散。
这时,洞口深处浮起半透明的虚影——穿麻布长衫的老者捧着医书,正是扁鹊。
他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在雾里荡开涟漪:“影卫者,非恶类也……”
左克突然按住耳机,她的战术通讯器里竟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像是千年前的对话。
“是量子纠缠,”
崔斯洛娃恍然大悟,“医书里的执念太强,和你的通讯器产生了共振。”
通讯器里,影卫们的呐喊渐渐清晰:“官府扣药三月,百姓死者千计,我等盗药,实为救民……”
左克的指尖抚过洞口边缘的刻字,那些被利器划碎的《难经》条文里,藏着更细的字迹——是用指甲刻的药方,与我们正在研制的抗疫方有七成相似。
“是还魂散的残方,”
她突然明白,“影卫不是抢药,是在补全药方!”
扁鹊的虚影将医书往前一推,书页上的“心”
字突然亮起。
左克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石板的篆字上——她的祖母曾说,她们家族的血能通阴阳。
鲜血渗入石纹的瞬间,红光顺着那些破碎的条文蔓延,将断句连成完整的篇章:“心者,君主之官也,主明则下安……”
黑气在红光里痛苦扭曲,左克趁机将量子粉末撒过去。
彭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