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茶馆!
后院宽敞,可以拴马休息,也能补充些食水!”
张经纬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往常的沉稳,点了点头:
“走吧,先进城,吃盐茶,歇歇脚再说。”
他率先催动胯下已是口吐白沫的疲惫驮马,向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城门洞行去。
……
众人刚在茶馆里坐下,滚烫的盐茶还没喝上几口,身上的疲惫尚未完全驱散,王二狗便领着一人行色匆匆地寻了过来。
来人正是张经纬在太源的旧识,御史卫统领——李灿。
李灿刚一照面,也顾不上寒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责备,压低了声音便是一顿数落:“我的经纬兄啊!
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盯着!
怎能如此任性妄为?没有御史台的手令,你一个外县县令,怎能私自离开辖地,跑到太源来?!
这可是犯忌讳的!”
张经纬连日奔波,心力交瘁,此刻被好友质问,也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些不以为意:“好了,我的李兄,放轻松些。
这太源城里,有谁知道我是高阳县令张经纬?我不过是寻个朋友的寻常旅人罢了,别这么小题大做。”
李灿见他这副模样,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苦口婆心道:“弟妹她……说到底也是我李灿的弟妹!
她若有事,你只需一封书信给我,难道我还会不尽心竭力帮你寻找吗?何苦非要自己亲自跑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张经纬叹了口气,眼神黯淡,声音里带着一丝李灿无法完全理解的执拗:“唉……李兄,你不懂。
有些事,必须我亲自来。
你……还没成家,不明白其中滋味。”
“就算我不明白,你也不能这样胡来!”
李灿态度坚决,“一会儿,我亲自送你们出城!
趁着还没惊动城里的各位大人,赶紧离开,返回高阳才是正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紧张的气氛。
“哟!
李灿!
你怎么猫在这种地方?这可都是些乡下粗汉歇脚喝茶的铺子,忒没意思!
走走走,兄弟我知道个新开的雅室,清净又雅致,咱们去那儿叙话如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哥儿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他模样还算周正,只是左边眼眶带着明显的乌青,嘴角也破了点皮,显得有些狼狈,但这并未影响他眉宇间那股养尊处优的倨傲之气。
李灿一见来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换上客套的笑容:“原来是崔兄。
我在此处会见几位朋友,暂不挪动了。”
这位名叫崔逸的公子哥儿目光扫过张经纬一行人,见他们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听到李灿称其为“朋友”
,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对着张经纬等人拱了拱手,脸上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让他龇了龇牙:“哦哟!
原来是李兄的朋友!
方才崔某失言,诸位兄弟千万海涵,千万海涵!”
他态度转变之快,堪称娴熟,“在下崔逸,与李灿兄一样,都在太源御史卫里当差,混个统领的职位。
还未请教几位兄台高姓大名?”
张经纬不欲多生事端,便也客气地回礼:“在下姓张单名一个‘棋’字(张经纬的名头太响,他只好用本名)。
既然是李灿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在下的朋友。”
他目光落在崔逸脸上的伤,随口问了一句,“崔公子这伤……是与贼人搏斗时留下的?”
一提这个,崔逸立刻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刚才的潇洒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晦气和愤愤不平,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嗨!
别提了!
真他娘的倒霉!
昨天在街上,远远瞧见‘母黑牛’——哦,就是铁梨花那个男人婆,本想绕道走,避之唯恐不及。
嘿!
没想到她身边,居然跟着一位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啊!”
他眼睛放光,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情景:“那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虽然神色冷了些,但那气质……绝了!”
李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嗤笑一声,插嘴道:“你不会是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