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
我知道二狗他们大概的位置,一会儿我带你摸过去汇合。
不过现在,我们得先避一避风头。”
他指了指光亮透来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就在刚才,有一伙人下来了,阵势不小,听动静……像是军营里的人!”
“什么?!”
钱明心头剧震,脸色白,“真有披甲兵?!
多少人?”
“我远远瞄了一眼,估摸着得有二十来个!
装备精良,走路都带着铁叶子响!”
木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为的那个,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那身形架势……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就在这时!
一阵清晰、整齐而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踏在湿滑岩石上的“啪嗒”
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显然正朝着他们藏身的这片区域而来!
木头脸色骤变,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做出反应,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急促道:“快!
下水!
屏住呼吸!
别冒头!”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已如狸猫般轻巧无声地滑入冰冷的河水中,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钱明也顾不得寒冷,立刻有样学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紧紧挨着木头,只留鼻孔在水面以上,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冰冷的河水再次包裹全身,但此刻,更冷的是那越来越近、带着肃杀之气的金属铿锵之声!
两道高大的、身披札甲的阴影,伴随着火把摇曳的光晕,投射在两人头顶的岩石和水面上,将他们完全笼罩。
脚步声停在了他们正上方的岩台边缘。
一个略显沙哑的甲卫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和烦躁:“哎,怪了……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噗通’一声水响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些,不耐烦地嗤笑道:“得了吧你!
这鬼地方,除了耗子就是水耗子!
我看你是天天想着那劳什子‘仙丹’,耳朵都幻听了吧?快些回去将军身边,这湿漉漉的鬼地方,老子一刻都不想多待!”
沙哑声音的甲卫似乎有些不服气,嘟囔着:“那群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老道,每次取‘货’都磨磨蹭蹭,从来不准时!
害得将军和咱们兄弟在这老鼠洞里干等!
真他娘的……”
沉稳声音打断他,语气带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闭嘴!
小心祸从口出!
人家是给你送‘仙丹’的‘仙人’!
别忘了,要不是靠着那‘仙丹’提气壮胆,你小子能有今天?能穿上这身都尉的皮?”
他拍了拍同伴的胸甲,出沉闷的响声。
沙哑声音的甲卫似乎被戳中了软肋,沉默了一下,随即带着点烦躁和尿意说道:“……行行行,你说得对,憋不住了,等我撒泡尿!
这鬼地方,连个茅房都没有!”
话音未落,一阵窸窣的解甲、解裤带的声音传来。
钱明和木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几乎整个没入水中!
然而,为时已晚!
一股温热、带着浓重腥臊味的黄色水流,如同肮脏的瀑布,哗啦啦地从他们头顶的岩台边缘倾泻而下!
浑浊的尿液混合着岩石上的苔藓和尘土,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冰冷的河水本就刺骨,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体温的污秽液体淋头浇下,更是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恶心!
尿液溅入钱明的鼻孔和嘴角,那股浓烈的骚臭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他只能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忍住。
而木头,更是瞬间被点燃了滔天怒火!
他全身的肌肉在札甲下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的巨蟒!
那个撒尿的甲卫似乎很畅快,还惬意地抖了抖,嘴里出满足的叹息。
他正低头准备系上裤带……
就在这一瞬间!
“哗啦——!
!
!”
一声惊天动地的水响!
平静的水面如同炸开一般!
一个浑身滴淌着冰冷河水与污秽尿液、如同愤怒河神般的庞大身影,裹挟着无匹的巨力和冲天的杀气,从水下轰然暴起!
正是木头!
他动作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