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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明会意,策马往前几步,仰头对着城楼高喊:“城楼上的军爷!宵禁时辰已过,为何还不开启城门?”
片刻后,城垛后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正是守备将军王才武。他打着官腔,慢悠悠地说道:“何人在此大声喧哗?”
钱明拱手,语气带着几分熟稔和不解:“王将军!许久不见,您怎么亲自来守城门了?这时辰确实到了,该开门放行了。”
王才武揉了揉眼睛,仿佛刚睡醒一般,指着城楼里说道:“哦,是钱爷啊。不是本将军不开,是这时辰确实还没到啊!你看我这楼里的官方刻漏,明明还指着‘正寅三刻’呢,距离卯时开门,少说还有两刻钟!”
他这话一出,城楼下等着进城的一个菜贩忍不住了,大声嚷道:“放屁!将军,你那刻漏怕是坏了,慢了至少半个时辰!现在怎么着也得是‘初卯三刻’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王才武把眼一瞪,官威十足地喝道:“放肆!此乃朝廷督造的官方刻漏,岂能有假?你在此聚众鼓噪,是想造反吗?!”
张经纬见状,知道不出面不行了。他催马上前,朗声道:“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王才武一看是张经纬,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刻意:“哟!姑爷!您来得可真早啊!”
张经纬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你知道我要来?你家小姐是不是已经回府了?”
王才武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姐昨夜就已经安全回府了,姑爷放心。”
张经纬仰着头,感觉脖颈有些酸涩,不耐道:“我这样仰着头与你说话,甚是费劲。王将军,快开城门吧!”
王才武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可不可!姑爷,这门不到时辰是万万不能开的!末将职责所在,也怕担上个通敌枉法的罪名啊!”
张经纬强压火气,换了个理由:“我来云州有公务在身,若是耽误了公事,朝廷怪罪下来,你也吃罪不起!”
王才武双手一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就请姑爷出示一下公文或是太守手令,末将查验无误,立刻开门!”
张经纬气结,指着王才武:“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时辰到了你开了城门,我一个外地官员,若无正式公文,你照样有理由不让我进,是吧?”
王才武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姑爷明鉴,规矩……就是这么个理儿。”
“你……!”张经纬一时语塞。
一旁的元亮见状,策马靠近张经纬,低声道:“大人,看来夫人定然是与这守将交代过了。再用寻常理由,怕是说服不了他。”
张经纬烦躁地问:“元亮,你可有办法?”
元亮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大人且看我的。”说罢,他翻身下马,走到城楼下,对着王才武拱手,语气诚恳地说道:“这位将军请了!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追捕一名女贼,倒不全是为了寻我家夫人。”
王才武一愣,疑惑道:“什么女贼?我云州城治安清明,哪儿来的女贼?”
元亮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此女贼狡猾无比,昨夜盗取了我家大人的坐骑,还易容成我家皇甫夫人的模样,企图蒙混过关,逃之夭夭。”
王才武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一个读书人,看着斯文,怎么张口闭口尽是假话?我昨夜亲眼所见,那就是我家小姐无疑!”
元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你怎么如此糊涂”的表情,声音提高了几分:“哎呀!将军您平日何等精明,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呢?您想想,若此刻在府上的真是尊夫人,那女贼又是如何骗过了高阳城的守卫,还能骑着宝马一路跑到云州来的?若非如此,我们为何要带着这么多衙役星夜追来?又为何尊夫人‘回家探亲’,我家大人却不在身边陪同?将军,您仔细想想,这合乎常理吗?”
王才武被他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尤其是那句“若在府上的是真夫人,那女贼是谁”的逻辑,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开始回想昨夜细节,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好像……那女子是比平日清瘦了些,脸上也憔悴了些,声音也有些沙哑……不过……那确是我家小姐的神态样貌啊!”
元亮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笃定,甚至带上了几分斥责:“您再想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夜是您‘主动’派人护送‘她’回府的吧?试问,若真是自家小姐,她会不认识回家的路,需要您一个守城将领多此一举派人护送吗?”
王才武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