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那艘令人窒息的楼船,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晃动,仿佛也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远远抛在了身后。
钱明第一个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凑到站在船头、望着滚滚河水的张经纬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少爷,您刚才在船上,跟那位晋王……到底聊了些什么啊?看您出来时脸色不太对劲。”
张经纬收回目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仿佛要将所有沉重都随河水东流,他转过身,对着围拢过来的众人,特别是紧紧望着他的皇甫灵,用一种刻意扬起的、带着喜悦的语调说道:“没什么,不过是谈成了一笔交易。
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晋王殿下,他知道‘麒麟血’的下落!”
“真的?!”
皇甫灵闻言,美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希望。
张经纬一把将她用力搂进怀里,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顶,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真的!
我的灵儿……有救了!
我们一定有救了!”
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炽热温度和剧烈的心跳,皇甫灵在最初的惊喜过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轻轻推开他一些,仰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去:“夫君,你莫要骗我。
晋王……他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将如此珍贵的消息告诉我们?你……你到底拿什么东西去换了?”
她了解自己的夫君,也了解那些上位者的行事规则。
张经纬看着她清澈而担忧的眼睛,知道瞒不过她,也不再掩饰,坦然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用‘军行’换的。”
“军行?!”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甲板上炸开。
钱明、梁大海、丁旭等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就连一向沉稳的元亮,瞳孔也骤然收缩。
皇甫灵更是急得瞬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你糊涂啊!
夫君!
军行……军行怎么可能拿去换一瓶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药呢?!
那是你的心血,是云州那么多人的指望啊!”
张经纬却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这次力道更大,不容她挣脱。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难以撼动的执着:“灵儿,那不只是药……那是我们的未来。”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动作轻柔无比,蕴含着无限的怜惜与期盼,“只要有你在,任何代价,都值得。”
皇甫灵被他话语中和动作里蕴含的深情与重量击中,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可……可这真的值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值!”
张经纬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脸上甚至露出一抹近乎狂放的笑容,“非常值!
再划算不过了!
军行没了,我可以再建!
可我的灵儿,这世上只有一个!”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仍旧处于震惊中的手下,语气陡然变得霸道而不容置疑:“更何况,那军行本就是我张经纬一手创立的!
我说了算!
我就算明天心情好,拿它去换一坨屎,只要我愿意,谁又能管得着?!”
这话说得粗俗,却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强横。
一直沉默的元亮,此刻眉头紧锁,忍不住上前一步,谨慎地提醒道:“大人!
学生斗胆!
此事……还需三思啊!
晋王此人,心思深沉。
万一……万一他手中并无确切消息,或者那‘麒麟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只是他为了谋取军行而设下的骗局呢?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经纬看向元亮,眼神锐利,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堂镜,你的顾虑,我明白。
但放心吧,不会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说服元亮,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司马烜好歹是个亲王,是皇室贵胄,一方藩王!
再怎么厚脸皮,再怎么有野心,总该还要点脸面吧?如此空手套白狼,用一个完全虚假的消息来骗我?他不至于如此下作,这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消息,必然有几分真实。”
元亮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