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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那盒金银,眼中没有贪婪,只有被侮辱的极致愤怒。
他猛地一挥手,“啪”
地一声,狠狠地将张经纬手中的锦盒打翻在地!
银票和金砖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狗官!”
石锦朝的怒喝声震耳欲聋,“你以为本官会与你这等蠹虫同流合污,沉瀣一气吗?!
你简直是在侮辱朝廷,侮辱本官!”
张经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骂弄得一个趔趄,但他迅稳住身形,依旧保持着那副卑微的姿态,甚至顺着话头说道:“大人骂得好!
骂得对!
下官张经纬,自小读书,也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
大人清廉如水,下官佩服!
只是……”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一些,眼神示意周围,“大人,您看,这里里外外,都已经被下官的人暂时封住了,绝无外人。
今日之事,只有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滚开!”
石锦朝不等他说完,怒极之下,抬脚狠狠踹在张经纬的肚子上!
张经纬“哎哟”
一声,被踹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模样狼狈不堪。
石锦朝看也不看散落一地的钱财,转身回到马车,重重关上车门,对着车内脸色复杂的石玲玲冷笑道:“娘娘,您现在可看清楚了?这就是您口中那个‘要佑天朝国泰民安’的能臣干吏?不过是个试图用金钱腐蚀朝廷命官的卑鄙小人!”
石玲玲此时的脸色也确实变得非常难看,她看着窗外坐在地上、显得如此不堪的张经纬,心中涌起巨大的失望和一丝被欺骗的愤怒,暗自思忖:“难道……难道我真的看错他了?他之前的种种,包括昨晚……都只是伪装?”
张经纬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眼看马车又要启动,他仿佛真的走投无路了,猛地扑到马车前,不再顾忌形象,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闻者心惊:
“大人!
大人开恩啊!
我张经纬死不足惜!
我本就是孑然一身,烂命一条!
可是……可是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妻子吧!
她是无辜的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哭求的对象从自己变成了妻子,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石玲玲心中一动,立刻出声:“慢着!
等一下!”
马车再次停下。
张经纬听到石玲玲的声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开始飞运转。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急智的、带着悲情色彩的故事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继续哭诉,但内容已然改变:
“大人!
听我解释啊!
并非下官有意要腐蚀朝中大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实在是因为……因为救妻心切,被逼无奈啊!”
石锦朝在车内怒斥:“一派胡言!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石玲玲却隔着车帘,声音清晰地传来:“让他说完!”
张经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悲切,开始了他的表演:
“大人!
吾妻皇甫灵,与我乃是青梅竹马!
可恨我年少无知,迂腐不堪,只因抹不开那点文士的清高面子,竟几次三番欺辱于她,嫌她是武将之女,嫌她言行不够温婉,嫌她性格过于直率刚烈……我……我简直不是人啊!”
他捶胸顿足,状极悔恨。
“直到后来,我家道中落,家父蒙冤枉死,我一身烂骨,流落街头,如同丧家之犬……是她!
是灵儿她不记前嫌,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将我纳入皇甫家,招我为婿!
那时那刻,我张经纬便对天誓,此生定要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听起来情真意切。
“可……可苍天无眼啊!
如今她身染重疾,久病缠身,群医束手,命在旦夕!
我……我所作的一切,四处奔波,甚至不惜……不惜设法笼络各位上官,都只是为了能寻访名医,求得灵药,救她性命啊!
大人!
我愿用我的一切,换她安康!
求大人看在我一片赤忱之心,看在她皇甫家满门忠烈的份上,开恩啊!”
他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将皇甫灵的病情与自己的“恶行”
动机联系起来,瞬间将一个“行贿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