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的地方,
“可你忘了,人不是时间的囚徒,人是意义的锻造者。”
他转身,面向十六名矿工、王玉兰、陈德喜,以及刚刚凝聚成形的第十七位“执灯者”……
一个始终沉默的老矿医,手中提着一盏玻璃罩早已破碎的应急灯。
“现在听我说。”陈泽的声音穿透岩层,
“我们要走的路,不在地图上,不在地下,也不在地上。
我们在命运的裂缝里,凿一条新河。”
“第一步:关闭‘祭品协议’。”
他指向那幅搏动的心脏结构图,蓝焰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逆向符文,
“不是逃离这座山,而是让山忘记我们是食物。”
“怎么做?”陈德喜问,声音嘶哑。
“用记忆反噬。”陈泽将半碗冷粥倒入铁桶,菌丝如活物般攀沿而上,
“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死去的那一秒’重新经历一遍!
但这一次,不准闭眼,不准恐惧,不准接受死亡为终点。”
“你要我们……主动去死?”小武惊恐后退。
“不。”陈泽点燃蓝焰,火焰倒映在他眼中,如星火燎原,
“我要你们证明自己从未真正死去。用意志,重写最后一秒。”
钟声第八响。
地面开始震颤,不是地震,而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翻身……
矿道壁上渗出黑色黏液,散发出腐铁与腥甜交织的气息。
那些触须,醒了,或许是它们感知到了“异常”,有十七个本该沉寂的灵魂,正在试图跳出剧本。
“它来了。”
老矿医第一次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
“三百年前,它吞了一整支勘探队。
一百年前,它吃了七个道士。
三十年前,它以为吃了我们……但它错了,我们只是睡着了。”
“现在。”陈泽深吸一口气,将蓝焰笔插入自己左肩,鲜血滴落于菌网,
“我以守门人之子的血为引,开启‘逆葬仪式’,诸位,愿随我,向死而生否?”
寂静,然后,一声低吼响起。
“我随你!”
李大柱抡起镐头,砸向自己的影子,那里有一根隐形的触须正悄然缠绕他的脚踝!
紧接着是第二声,
“老子活够了,也死够了!这一回,我要它疼!”
第三声、第四声……直到十七道意志汇成洪流,在矿道中掀起蓝色风暴。
菌丝暴涨,化作一张横贯地底的记忆之网。
每一个矿工闭上眼,主动坠入自己死亡的瞬间!
但他们不再尖叫我他们在那片黑暗中睁开双眼,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李大柱,我没死!”
“我叫王小武,我还活着!”
“我叫张建国,我不是祭品!”
每一次呐喊,心脏图腾就剧烈抽搐一次。
每一次否认,触须就断裂一根!而每一次“我活着”,地底就崩塌一寸虚假的宿命!
当第十七声呐喊落下,整座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像是一头巨兽,第一次尝到了痛。
而矿道尽头,那道斜切入时间夹缝的光裂,终于完全打开。
风从中吹出,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和一丝……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金属味。
木牌上的字迹忽然焕然一新:
“生路,献给不肯闭眼的人。”
陈泽最后一个踏入光中,在他身影即将消失之际,
回望这座吞噬了无数光阴的矿山,轻声道:
“爸,门换了。”
“这次,由生者守护。”
光,不是温柔地拥抱着他。
而是像手术刀般,将他一层层剖开,记忆、骨骼、心跳、童年那个躲在床底听见父亲咳嗽的夜晚……
陈泽在光中行走,却感觉不到脚的存在。
他的身体已化作一串流动的符号,与菌丝编码共振。耳边响起无数声音:
有1988年7月13日傍晚5:56分,矿道里最后一句对白……
“大柱,今天这煤层不对劲,咱撤吧?”
“可工头说再挖三米就是富矿……”
有奶奶临终前攥着他手的气音,
“泽啊……你爸那晚……没来得及按下警报……他说……对不起……”
突然,光裂剧烈震颤……
一道黑影从旁掠过,不是人形,而是一团扭曲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