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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着,工人握住了那只手。
皮肤接触的瞬间。
温暖。
真实的温暖。
不是想象,不是幻觉,不是在做梦。
而是真真切切从皮肤传来的温度。
从手心,沿着手臂,流向全身。
神永新二将他拉起来。
动作很轻,但很稳。
就像父亲拉起跌倒的孩子。
就像老师扶起犯错的学生。
他开始拍打工人身上的灰尘。
一下,两下,三下。
认真的,细心的,不嫌弃灰尘会弄脏自己的手。
就像父母整理孩子的衣服。
就像在说“你很重要,你值得被照顾”
。
“不是什么大问题。”
新二微笑着说。
“谁都会犯错的。”
“重要的是从错误中学习,而不是被错误打倒。”
他看着工人的眼睛。
“你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零件,对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
“收拾一下就好了。”
“下次小心一点就行。”
“不要因为一次失误,就否定自己全部的价值。”
“你很重要。”
工人呆呆地看着他。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人对他说过“没事的”
?
多少年没有人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很重要”
?
多少年没有人……
把他当人看?
心脏剧烈跳动。
咚咚咚咚——
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像是沉睡了多年的心脏,突然被唤醒。
像是死去的灵魂,突然复活。
血液冲向大脑
让他感到眩晕,感到不真实,感到这一切是不是梦。
也冲向下身
神永新二转向所有工人:
他松开工人的手,站直身体。
目光扫过整个车间
扫过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
“我有个消息要宣布。”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
传送带还在转,但没人操作。
机器还在响,但没人在意。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轻的社长。
等待着宣判。
等待着坏消息。
裁员?
“经营困难,不得不精简百分之三十的人员。”
减薪?
“为了渡过难关,工资暂时下调百分之二十。”
增加工作时间?
“订单增加了,需要大家每天多工作两小时,当然没有加班费。”
或者
最坏的消息:
“工厂即将关闭,感谢大家多年的付出,再见。”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有人开始在心里计算,如果失业了,积蓄能撑多久。
“从今天起,所有人的工资提高到原来的两倍。”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两倍?
工资翻倍?
这是真的吗?
还是听错了?
还是在做梦?
有人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梦。
有人揉了揉耳朵,没有幻听,确实说的是“两倍”
。
“真的吗?!”
第一个人喊出来。
“两倍?!”
第二个人跟着喊。
“天啊!”
“我没听错吧?!”
工资翻倍
意味着孩子可以上更好的学校。
意味着可以换一个不那么破旧的公寓。
意味着可以给父母买药。
意味着可以还清债务。
意味着……
可以活得像个人。
“另外。”
新二举起手,示意安静。
“总部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
“你们也一起休息。”
“好好陪陪家人。”
“工作的事,等假期结束再说。”
“这三天,工资照。”
整个车间沸腾了。
神永新二看向那个瘫软在地的主管。
那个刚才还在施暴的主管。
“关于你刚才的行为。”
新二的声音变了。
不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