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封锁滁州陷落消息。
庐州的后方正式向齐军放开。
孟秋下旬,己丑。
齐军中路军六万余兵马清除滁州至合肥一线守军后,又占据合肥东北部永安镇,军中主力在王伯龙、狄雷、山士奇、马灵带领下向合肥围过去,而奚胜则是在合肥南部,淝水沿岸开始布防,以求能够彻底堵上宋军的后路。
自上个月起,齐军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在宋军周围游走猎杀斥候探马,虽不至于使得刘琦等人变成瞎子聋子,也使这些人获得信息的速度慢了下来。
舒城陷落三日后方才得到消息,只是彼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率千骑右武卫铁骑回归中军,军中三将什么事情也做不得,只能在心中懊恼未曾想到对面以悍勇直率闻名的君主竟然用了替身,自己跑去偏师督战。
而今次,合肥兵马闻讯后方出事已经是在两天之后,军中众人闻之者莫不是长吸一口凉气。
“……二位准备突围吧。”刘锜神色有些哀伤,此一战,三名得力部将战死,损失兵马近两万,其中三成阵亡,千余人再上不得战场:“本将有守土之责,为二位拖着前方的齐皇。”
岳飞、郦琼也是面色不好看,闻言先将劝说的话咽了下去,半晌,前者吸一口气:“此一退,怕是长江北岸尽付敌手,我等再想过江,怕是要付出更多代价。”
郦琼嘴角动了动,耳听着刘锜开口:“再不退,等淝水沿岸布满齐军,你等就连江南也回不去了。”
“刘将军也不必非要在这死战,此时军中善战如将军者并不多,还望将军以朝廷为重爱惜己身,使人传讯巢湖水军前来接应,一起退回江南。”岳飞目光平淡,转头望向外面:“只是不知齐军那队过江的兵马去了何处。”
刘锜没有接前者撤兵的话茬,沉默几息,缓缓开口:“去哪儿都不会是让人高兴的消息……”
蝉鸣之声在耳边回荡,郦琼看看两人,神色变换良久,终于开口:“军情中可说大刘将军如何?”
这却是刘锜、刘光世二人皆姓刘,他三州军队靠的近,军中将领平日不免提及彼此,刘光世年岁又长于刘锜,是以被称大刘将军。
岳飞皱皱眉头,虚垂下眼帘。
刘锜面色怪异的看眼郦琼,直将这将看的浑身发毛,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军中情报有言,刘光世将军未曾与齐军接战,已是率部不知去向,本将以为……”
咕嘟——
郦琼心猛的一沉,片刻的停顿让他忍不住狠狠咽下口口水,耳中听着对方声音:“或是已经先我等一步过江了。”
听者的心,沉了下去。
……
同一时间。
夏日蝉鸣声在临安躁动,灼热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刚刚下过雨的地面升腾起水汽,蒸笼一般笼罩着这座城市。
早些时日,来自西、北两面的快马飞快进入城中,一张张战报雪花一般涌向枢密院,汪伯彦、黄潜善两个见状面面相视,有心不报,却不敢等着齐军大举渡江过来,迟疑了数日,终于在今天将军情呈现给赵构。
“田师中战败,海陵求援……”
“张俊援兵被破,退守……”
“盱眙被围,求援……”
“齐军西路兵马由吕布率领,御驾亲征庐州……”
“海陵被破,扬州张俊被齐军水陆两军攻打甚急,求援……”
“齐军兵破泗州,南下滁州……”
“滁州已破,刘光世未战而撤兵……”
赵构一张张的看着,念到此处陡然站起:“跑了?!”
破音的喊叫声震得厅中众臣耳朵嗡嗡作响,年轻的皇帝一把将战报拍在桌子上,视线看去下一个,突然眼前一黑,晃动一下站住:“庐州合肥成孤城了?”
不敢置信的看:“这么多紧急之事为何现在才报给朕?!”
“军情一日一变。”黄潜善咽下口水:“臣以为我朝在江北如此多兵马,或有转机。”
“转机个屁!”赵构面色通红,难得爆了粗口,一把将所有军情攥在手中,在空中晃的哗哗作响:“齐国大军压境了,你们还在这里瞒报,想朕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