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在审计场域亦然——
贪腐者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环境‘塑造’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高海文的堕落,或许就始于他把‘人’抽象成‘审批节点’。
把‘人性’简化成‘数据模型’。”
聊着聊着,林悦忽然驻足,从包里掏出一枚书签——
上面印着苏珊·桑塔格的肖像:“桑塔格说‘所有的悲观主义者都在拯救世界’。
这与审计人的宿命何其相似。
我们凝视深渊,不是为了成为深渊,而是为了照亮深渊。”
“中国哲学里早有类似的智慧。”
赵长天指了指江面上的波纹,“老子在《道德经》中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这不正是桑塔格‘悲观主义拯救世界’的东方注脚?
审计人既要懂得‘白’的光明程序。
也要理解‘黑’的人性复杂。
最终在黑白之间建立‘天下式’的平衡。”
林悦的目光亮起来。
如同发现新的审计线索:“赵总,你如何看待谢林的‘同一哲学’与《周易》的‘阴阳相生’?”
“异曲同工。”
赵长天用手指划出太极图的轮廓,“谢林认为‘绝对同一’包含主体与客体的对立统一。
正如《周易》强调‘一阴一阳之谓道’。
审计人的使命,就是在‘合规性’与‘合情性’的对立中。
寻找‘道’的平衡点。”
江风带来湿润的草木气息。
赵长天忽然指着林悦的袖口:“你佩戴的袖口链是密斯·凡德罗的‘少即是多’风格?”
“这是包豪斯哲学的身体实践。”
林悦转动银色链扣,“就像老子说的‘大道至简’。
审计报告的最高境界,也是用最少的笔墨揭示最本质的真相。
2011年我审计某国企,用三张图表拆解了他们七本账册的舞弊逻辑。
客户说‘比读《道德经》还通透’。”
路过猎德大桥时,路灯突然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悦看着地面上交叠的轮廓,忽然说:“萨特的‘他人即地狱’,在老子哲学里或许该改写为‘他人即镜像’——
我们在他人的贪腐中看见人性的深渊。
也在他人的清正中照见自我的坐标。”
“你读《庄子》吗?”
赵长天望着桥下的流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这与尼采的‘超人无我’不谋而合。
审计人最该摒弃的,就是‘功名利禄’的执念。”
林悦忽然指向前方一家清吧附近的木棉树:“科恩说‘万物皆有裂痕’。
老子说‘大成若缺’,尼采说‘杀不死我的使我强大’——
这些不同时空的哲思,在‘裂痕’中达成了奇妙的共识。”
她走上前,轻轻抚摸树干上的木牌,“审计人就是要成为穿透裂痕的光。
正如老子所言‘光而不耀’——
照亮真相,却不炫耀锋芒。”
赵长天看着木棉树在夜风中摇动,树叶沙沙作响。
像极了《道德经》竹简翻动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海德格尔对老子“道”的阐释:“道路,而非方法。”
临近清吧时,林悦忽然驻足,指着江面上的巡逻艇:“看,那艘船的名字叫‘公正’。”
艇身的LEd灯在水面投下倒影,随波晃动。
如同尼采所说的“流动的永恒”,亦如老子描述的“上善若水”。
“公正如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赵长天点头说道。
“林董,要不要去清吧坐坐?”
赵长天提出邀请。
“好啊!”
林悦欣然同意。
此时,两人谈兴正浓,都想要再多相处一会儿。
赵长天为林悦推开这家名为“珠江故事”清吧的木门。
雪松与威士忌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悦跨进门槛的瞬间,驻唱歌手恰好弹起《沧海一声笑》的前奏。
古筝声与吉他弦音奇妙融合。
她转头看向赵长天,眼中闪烁着思辨的火花:“老子说‘大音希声’。
尼采说‘如果你想走到高处,就要使用自己的两条腿’——
今晚,或许我们该在中西哲思的交融中,探讨出审计人的‘大道’。”
两人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