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报告上的星图经过数字修复,七颗星的连线末端,赫然标着一个小小的木字。
顾修安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个标记,他在沈秋月的设计稿上见过无数次,那是她给松雾山原料产地起的代号。
而他裤袋里的挂件,此刻像块烙铁,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松雾山的雨比市区更冷,细密的雨丝混着山雾,把整片林子裹得像块浸了水的棉絮。
姜玉华踩着泥泞的山路往前走,警用手电筒的光柱在湿漉漉的树叶间晃动,照出满地腐烂的枯枝。
这里的寂静太反常了,连虫鸣都被雨水闷死在草丛里。
“赵风心,查一下沈记木坊当年的原料采购记录,是不是从松雾山进的木材。”
姜玉华头也不回,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她手里捏着林茂抽屉里那张复原的星图,木字标记的位置,就在这片山的腹地。
赵风心刚调出记录,前方的探路警突然喊了一声:
“姜队,这边有座废弃木屋!”
木屋的门板烂了大半,门轴处缠着厚厚的藤蔓,像只紧闭的眼睛。
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松节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修安的脚步顿了顿,这味道和沈记木坊的仓库一模一样。
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只有墙角的地板显得异常干净,像被人反复清扫过。
凌安蹲下身,用紫外线灯照射地面,一道淡蓝色的轮廓浮现出来:
“这里放过重物,尺寸大概是个半人高的木箱。”
警犬很快在地板下出了急促的吠声。
撬开松动的木板,果然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箱盖缝隙里卡着几片木屑,上面的星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小心点!”
姜玉华示意众人退后,亲自上前打开箱盖。
里面没有尸体,也没有凶器,只有一堆散落的星纹积木,和一本被塑料膜裹着的日记。
积木被整齐地分成几堆,其中三块已经拼出了模糊的人形侧影,眉眼轮廓竟与商周振海、高明、林茂惊人地相似。
赵风心拿起日记,塑料膜上还留着指印,翻开第一页,熟悉的星纹水印映入眼帘,那是沈秋月的笔迹。
“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仓库里的老东西,他们说是无主之物,可那是爹守了一辈子的东西。
他们撬锁的时候,积木在柜子上震得响,像在哭。”
往后翻,字迹越来越潦草,提到了那场拍卖会:
“他们把嵌着积木的青铜器拿去拍,说要换个地方光。
我看着他们在合同上签字,笔尖敲桌子的声音,和敲我家门的节奏一样,笃、笃、笃,像催命符。”
最后一页画着一幅未完成的拼图,缺了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
“积木要一块一块收回来,少一块都拼不成完整的天。”
“收回来……”
姜玉华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三位死者掌心的积木。
“凶手在按日记里的话做事。”
此时,赵风心的电话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
“赵姐,查到了!
三年前那场拍卖会被抹去的参与名单,操作记录指向周馆长的私人美术馆,而且我们现,周馆长当年是沈记木坊的合伙人!”
市中心私人美术馆的馆长,艺术圈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谁也想不到他会和沈秋月的作坊有关联。
姜玉华立刻让人联系周馆长,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去美术馆。”
他当机立断,直觉像松雾山的雾一样缠绕上来。
日记里提到的催命符节奏,或许要再响一次了。
警车赶到美术馆时,夜已经深了。
馆内的灯亮着,却静得可怕。
姜玉华推开馆长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场景和前三起凶案如出一辙:
周馆长趴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叠在胸口,掌心压着一块星纹积木。
不同的是,这块积木的形状与铁箱里的拼图正好契合。
凌安小心地取下积木,拼进那堆人形侧影旁,原本模糊的图案突然清晰起来。
第四个人形的轮廓下方,露出了一行隐藏的字迹:
“关键账本在樟木箱底。”
赵风心立刻在办公室里搜寻,果然在墙角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樟木箱。
打开箱盖,一本厚厚的牛皮账本滚了出来,第一页的日期是三年前,记录着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