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的,是他挂在钥匙扣上的星纹积木底座。
那个刻着松雾山坐标的挂件,此刻正躺在档案袋里,背面多了一行铅笔字:
“你藏的不是挂件,是没说出口的那天下午。”
顾修安猛地抬头,档案室的窗户半开着,雨水顺着窗沿淌进来,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映出他惊惶的脸,还有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手里似乎握着一块棱角分明的东西,在夜色里泛着木色的光。
他突然想起那天下午,沈秋月作坊的仓库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争执声。
他透过门缝看见商周振海他们把一个沉重的木箱搬上货车,沈秋月拦在车前,手里举着的正是一块星纹积木,木刺扎进她的掌心,渗出血珠滴在积木的凹槽里。
而他当时,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砂纸,转身躲进了工具房。
警局收室的玻璃柜里,第四封匿名信件静静躺着。
信封边缘泛黄,贴着松雾山景区的纪念邮票,邮戳显示寄出时间是凌晨三点。
姜玉华戴上手套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打印照片:
星纹积木被摆在陆明远公司大楼的旋转门前,玻璃倒影里隐约能看到拍摄者的衣角,是片白色布料,像极了法医制服的颜色。
“技术科,分析照片的光影角度。”
姜玉华把照片推给电脑前的警员。
“确定拍摄时间和拍摄者的大致身高。”
赵风心则盯着信封上的字迹。
寄件人地址是打印的,但邮票边缘有枚模糊的指印,沾着一点淡绿色粉末。
“这粉末看着眼熟。”
她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
“和沈秋月母亲提供的家书信封上的味道一样,是松雾山的苔藓粉。”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照片的光线角度对应凌晨两点十七分,与松雾山邮局附近的监控记录吻合。
那个时间点,确实有个穿白色制服的人影走进了邮局旁的废弃木屋,身形瘦高,步履有些跛。
“法医制服,跛脚,熟悉松雾山。”
姜玉华在白板上圈出这几个关键词。
“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此时,赵风心正坐在沈秋月家的老屋里。
沈母颤巍巍地从樟木箱底翻出个烧焦的布包,里面裹着半套烧变形的星纹积木。
“秋月失踪前寄回来的,说拼完就能看清谁在撒谎。”
老人抹着眼泪。
“可惜大火烧了一半,剩下的拼不出完整图案。”
赵风心拿起积木比对警方留存的字迹样本,木箱日记里的字迹与家书完全一致,笔锋里带着股倔强的锐角。
但寄件人信封上的字,虽然模仿了相似的笔画,却在转折处透着刻意的犹豫,像用非惯用手写的。
“模仿者。”
赵风心把样本拍给凌安。
“寄件人不是沈秋月,但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
法医中心的实验室里,凌安正拿着显微镜反复观察那块关键木屑。
顾修安站在一旁,脸色比白大褂还白。
他刚向凌安坦白了三年前的见闻:
“那天我看到商周振海他们和沈秋月争一个嵌着积木的铜盒,沈秋月说那是爹留下的证据,他们骂她不知好歹,还推了她一把……”
“只是推了一把?”
凌安突然打断他,指着显微镜下的木屑截面。
“这切口很新,边缘有明显的撕裂痕,是从完整积木上硬生生凿下来的,不像自然脱落。”
他抬起头。
“更像是有人在刻意留线索,引导我们往沈秋月身上联想。”
顾修安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他想起昨夜收到的照片,想起那个跛脚的人影。
沈秋月当年跳车时摔断了左腿,走路确实有些跛。
可如果是她,为什么要刻意留下线索?又为什么要用非惯用手写字?
这时,姜玉华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凝重:
“修安,松雾山的监控拍到一个穿法医制服的人,身高体态和你很像。
另外,陆明远的公司大楼安保说,凌晨两点有个戴口罩的年轻人试图闯入,手里拿着块星纹积木。”
顾修安手里的镊子“当啷”
落地。
他看着凌安递过来的监控截图,虽然人脸被帽檐挡住,但那身制服的袖口有个破洞。
是他上周解剖时被手术刀划的,一直没来得及补。
实验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