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可他却笑了。
原来让那些人紧张起来,是这种感觉。
第一次报警后的第三天,潘子默又听见了楼下的嬉闹声。
那三个孩子正围着他停在楼下的自行车,用粉笔在车座上乱涂乱画。
他刚要开窗呵斥,却想起了警灯闪烁的那个夜晚。
孩子们被警察盘问时惊恐的脸,邻居们探出头时紧张的神色,还有姜玉华和赵风心认真排查的样子。
一个念头像藤蔓般缠了上来。
他再次拿起手机,这次的理由是“隔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甚至能想象出接警员熟悉的语调,以及姜玉华和赵风心收到通知时的表情。
半小时后,赵风心敲响了他的门,身后跟着姜玉华。
两人刚从隔壁出来,邻居是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妻,此刻正站在自家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警察。
“潘先生,隔壁张大爷和李大妈说今晚一直在看电视,没吵架,更没打斗。”
赵风心翻开记事本,上次记录“持刀人员”
的字迹旁边,又多了一行新的。
“您确定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潘子默穿着睡衣,头睡得乱糟糟的,故意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我睡糊涂了?最近加班太累,总做噩梦……真是对不住,又麻烦你们了。”
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隔壁大妈对着他的门撇了撇嘴,表情十分不屑。
“以后不确定的情况,可以先观察一下再报警。”
姜玉华的声音比上次冷了些。
“警力资源有限,我们还有其他警情要处理。”
潘子默点头如捣蒜,关上门的瞬间,却把脸埋在掌心低低地笑了。
他听见楼下传来赵风心和老夫妻解释的声音,听见孩子们被家长厉声叫回家的动静,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从心底漫上来。
原来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整个楼栋都围着他的感受转。
一周后,他在自家门口倒了半瓶番茄酱,拍照给物业无果后,再次报警称“被人恶意泼红油漆,威胁人身安全”
。
姜玉华带着技术队来取证时,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点油漆捻了捻,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最初的平静,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审视。
“潘先生,这是番茄酱。”
姜玉华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潘子默的耳膜上。
“你确定不是自己弄的?”
“怎么可能!”
潘子默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被冒犯的愤怒。
“我闲得没事拿番茄酱泼自己家门?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
赵风心在一旁默默拍照存档,闪光灯亮起时,她忽然开口:
“上周您说看到持刀人员,上上周说隔壁打斗,加上这次,三个月内您已经报了7次警,每次都没有实质证据。”
她合上记事本,目光直视着潘子默。
“您到底想通过报警解决什么?”
潘子默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道:
“我只是遇到情况就报警,这不是公民的权利吗?你们不解决问题,反倒怪我报警?”
争吵引来了邻居的围观,有人低声议论“这人是不是有问题”
,有人劝“警察同志别跟他计较了”
。
姜玉华沉默片刻,挥手让技术队收队,临走前只留下一句:
“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潘先生。”
可这句话没能拦住潘子默。
他像迷上了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报警频率越来越高:
“收到匿名威胁短信”
(后来被证实是他用陌生号码给自己的)
“阳台晾晒的衣服被人泼了污水”
(监控显示是楼上空调滴水)
“怀疑有人配了自家钥匙”
(锁匠检查后确认锁芯完好)
……
短短一个月,报警记录从7次飙升到15次。
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潘子默的名字成了沉重的话题。
姜玉华对着摊开的报警记录揉着眉心,桌上的咖啡凉了都没动。
“从第一次到现在,我们在他身上耗了32个小时。”
他敲了敲纸面。
“上周三那个盗窃案的线索,就是因为去处理他的钥匙问题,晚了两小时,让嫌疑人跑了。”
赵风心正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