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另一起诈骗案的卷宗,闻言叹了口气:
“可《治安管理法》规定,只要报警就得出警,除非能明确认定是假报警。
他每次都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我们根本没办法提前定性。”
她翻到潘子默最新的报警记录。
“昨天说楼下有人张贴侮辱他的大字报,我们去了只找到一张被风吹来的旧装修广告,他还跟我们吵了半小时,说我们敷衍。”
接警员小王端着水杯经过,插了句嘴:
“刚才调度中心又转过来一个警情,还是潘子默,说感觉有人在窗外偷看。”
他脸上满是无奈。
“姜队,赵姐,你们……”
姜玉华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警帽扣在头上。
赵风心合上卷宗,拿起外套跟上。
楼下的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潘子默正站在窗帘后,看着姜玉华和赵风心熟门熟路地走进单元楼。
他忽然觉得,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像个巨大的舞台,而他握着报警电话的手指,就是控制灯光和音效的开关。
高健蹲在对面楼的楼道口,啃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冷馒头。
他已经在这附近晃了半个月,看着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一次次把警察叫来,看着警察从最初的警惕变成后来的麻木。
他注意到这个男人总是一个人进出,深夜窗户亮着灯,门口的快递盒堆了半人高。
独居,规律,似乎没什么反抗能力。
高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啃剩的馒头扔回垃圾桶。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目光越过狭窄的巷子,落在潘子默家亮着灯的窗户上,像盯住了猎物的狼。
“潘子默,3号楼5o2,说感觉有人在窗外偷看。”
接警员小王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时,姜玉华正在整理一份盗窃案的笔录,笔尖顿了一下,墨点在纸上。
赵风心刚从物证室回来,听到名字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把手里的证物袋往桌上一放:
“这是第16次了吧?”
姜玉华没抬头,翻过一页纸继续写字:
“17次。
上周三下午,他说门口有可疑脚印。”
“那脚印后来不是查出来是送水师傅的吗?”
赵风心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们现在像他的专属巡逻队了。”
姜玉华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录本。
三个月来,潘子默把他们的精力一点点蚕食。
从最初带着技术队仔细勘查,到后来只派两个巡逻警简单询问。
再到现在,他甚至能猜到敲开潘子默家门时,对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三分无辜,三分试探,还有四分藏不住的、被关注的窃喜。
“走吧。
去回,下午还有个案情分析会。”
警车停在小区门口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直接开到楼下。
姜玉华让司机在门口等着,和赵风心步行进去。
路过门卫室,老张头探出头来,见是他们,叹了口气:
“又是那个潘先生?”
“嗯。”
姜玉华点点头。
“他说有人在窗外偷看。”
“嗨,他那窗户对着后巷,除了野猫没别的。”
老张头摇着头关上窗户。
“这小伙子,怕是有点魔怔了。”
两人走进单元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
爬到五楼时,姜玉华敲了敲门,力道比前几次轻了些。
门开了,潘子默穿着家居服,戴着黑框眼镜,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的紧张: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刚才我正看书,余光瞥见窗外有个黑影,闪得特别快……”
“我们去后巷看看。”
赵风心打断他,拿出记事本却没动笔。
“你确定是人的影子?不是树影或者别的?”
潘子默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不确定:
“不好说……但真的吓了我一跳。
你们还是去查查吧?”
姜玉华没说话,转身下楼。
赵风心跟在后面,经过潘子默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有股方便面的味道。
后巷很窄,堆着几个散异味的垃圾桶,墙根处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姜玉华走到潘子默家窗户对应的位置,抬头看了看。
三楼以上的窗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