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工程款。
没了施工记录单,当天的工程验收彻底卡壳,工地被迫停工整改,连带着几个挑事的工友也因为“看管不力”被扣了整月奖金。
渡边启介攥着仅有的工钱,消失在工地的扬尘里。
*
他再次换了份工作。
原以为换个封闭点的环境能好些,他找了家物流仓库的夜班搬货工作,不用总被人盯着脸看。
可刚上了三天班,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仓库的小组长见他看着“软乎乎”,总把别人嫌麻烦的零散货物全塞给他,明明规定一人负责一区域,却让他跨区去搬堆在角落的沉重纸箱。
有次他按清单点货,明明少了两箱,同组的老员工却提前跟组长说是他“毛手毛脚弄丢了”,组长连核对都没核对,直接扣了他当天的绩效。
夜班仓库没暖气,他揣着还没完全愈合、一冷就发僵的手搬货,慢了些就被组长当着众人的面骂“废物点心,连这点活都干不明白”。
他把冻得发颤的手插进兜里,按住掌心还没长好的疤痕,像以前那样低头忍耐,只是抬眼地扫了组长一眼。
那眼神里的冷意让组长愣了一下,却没当回事——在他们眼里,这张显小的脸,永远藏不住“好欺负”的底色。
…………
他在物流仓库的日子没撑过一周,组长变本加厉的刁难,让他连夜班的冷风吹着都觉得刺骨。
他被安排搬一箱超重的电子元件,掌心旧伤被磨得重新渗血,脚步踉跄时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货架,几盒零件掉在地上。
组长闻声冲过来,二话不说就踹了踹他脚边的箱子,骂着“什么都干不好”,转头就以“损坏货物”为由,说要扣光他这几天的工钱。
………
渡边启介离开了。
后面的仓库燃烧着大火,他拿着仅剩的钱去了医药店。
着火的原因是员工的烟头,跟他这个辞职的家伙没有一点关系。
…
干了这么久的苦活…现在手底下剩下的钱,却连一个临期便当都买不到。
店员小姐以为他是离家出走的小孩,看着他实在可怜,趁着店长不在的时候,给他怀里塞了两个饭团。
渡边启介迷茫的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店员小姐温和的笑脸。
“长这么可爱在这里坐着给我招来了很多客人呢,为了表达谢意,这两个饭团归你了。”店员小姐笑嘻嘻的说,轻轻揉了揉渡边启介干燥的头发。
这两个饭团的钱是从店员小姐的工资里扣的,但比起那一点钱,她还是觉得小孩子的健康更重要。
“……谢谢姐姐。”
……
渡边启介拿着两个临期便当回了家,洗了澡把自已浑身收拾干净以后躺在床上。
他眨了眨眼,还是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至少他还有家可以回…不是吗?
*
后来渡边启介开始了自已长达9年的打工之旅,虽然他没有遇见过好的老板,但也遇见过好心人。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他死亡,直到转折点的到来。
……
邮差的工作被开除,他再次变回了无业游民。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经历,毕竟9年的时间够干很多事情了。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有人找上了他,让他替他父亲还债。
他父亲欠了他们很大一笔钱,等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他父亲已经携带着妻子和孩子跑了。
他们经过反复的调查,调查出他还有一个没有联系的儿子。
“你们自已都说了没有联系啊。”渡边启介瘪起嘴,“而且我哪有钱给你们啊,我自已都是无业游民。”
“血缘关系,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联系。”讨债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渡边启介,忽然之间笑了一下,“而且,你名下不还有一栋房子吗?”
“………”
“我们估算过了,那套房子刚刚好可以还完你父亲的所有债务。”
…
好人不会有好报的。
不会有的。
他已经二十几年没有体验过所谓的‘父爱’,现在到头来还需要他为所谓的‘血缘’来还债。
………
酒精烧得他意识一片混沌,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