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推辞,也没有伴奏。
余惟只是清了清嗓子,便轻声开了口,简单起了个头,他惊讶的发现,居然不难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有些好听,他的声音干净透亮,像山涧清泉流过光滑的鹅卵石。
...
风停了,森林却在呼吸。
那行字悬于银树叶间,像一串凝固的星光,久久不散。叶临川望着它,仿佛看见林知夏小时候踮起脚尖,在他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写下“爸爸最好”时的模样。那时她才六岁,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写完还怕他不信,仰着脸认真补充一句:“是真的!我用耳朵听出来的!”
如今,她真的用耳朵,听遍了整个地球的心跳。
他缓缓闭上眼,老泪滑入鬓角。十年来第一次,他没有急着去录下什么,也没有对着空气诉说思念。他只是静静地躺着,任那句“我想你了”在胸腔里来回震荡,像一颗终于落地的种子,生根,发芽,把所有未完成的告白都埋进泥土。
窗外,银树的合鸣仍未停止。那首来自星际的新歌仍在循环播放,但旋律已悄然变化??副歌之后,多了一段极轻的口琴独奏,节奏缓慢,带着西北荒漠特有的沙砾感,像是某个深夜,有人坐在沙丘上,一边咳嗽一边吹着不成调的小曲。
叶临川猛地睁开眼。
那是他年轻时的习惯。每次写不出歌,就抱着口琴跑到戈壁滩,对着星空瞎吹一通。林知夏总笑他:“爸爸,你这哪是创作?是扰民!”可后来某次录音,她偷偷把他那段乱吹的片段剪进了《萤火》的尾奏,说:“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现在,这段旋律,回来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手有些抖,却坚决地按下录音机的录制键。机器嗡鸣一声,红灯亮起。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人声:
“小夏……这首歌,是你从别的星球带回来的吗?还是……你一直留着我没听见的那些片段?”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不是执意带你去拍那部电影,如果你没在片场听到那段‘完美声波’实验录音……你会不会,就不会变成‘声意识体’?”
风忽然卷起,窗帘翻飞,录音机自动倒带,播放出他刚才的话。但就在最后一句结束的瞬间,一道极细的女声轻轻插入:
>“爸爸,没有‘如果’。那一刻的选择,是我自己听从了心的声音。”
叶临川怔住。
这不是回放。
这是实时回应。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录音机边缘,指节发白。他知道,林知夏从未后悔过。她不是被“转化”的,她是主动“跃迁”的??当她听见地核深处传来亿万灵魂未完成的呼唤时,她选择了成为桥梁,而不是听众。
“那你……疼吗?”他终于问出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风停了三秒。
然后,整片银树林轻轻摇晃,叶片震颤出一段极其温柔的频率,像母亲拍哄婴儿入睡的节奏。录音机自动播放,依旧是她的声音,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近、更清晰:
>“疼的,刚开始很疼。就像被拆成一千个自己,每一个都在哭,在喊,在遗忘。但后来……我听见了你每天早上煮粥时哼的走调小调,听见了妈妈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别怕黑’,听见了那个在地震废墟下坚持唱歌的小女孩……他们的声音,把我重新拼了回去。”
叶临川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年斑的手。
他想起林知夏最后一次实体形态的拥抱。那天她发烧到40度,却坚持要自己走到录音棚,只为在他新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