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君子的窝点被端了,谢疏风肯定是得了消息的。
他在江城能用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唯一能拿捏的群体还被查了。
他是聪明人,最是能审时度势,年纪摆在那里,也知道想重塑辉煌可能性不大,往后,要么东躲西藏一辈子,要么就大干一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谢长宴猜,他应该是要选择后者了。
也就是说,如今,凡他看着不顺眼的,凡他从前想要收拾的,都有可能在这个时候遭殃。
谢长宴叹了口气,想起半个多小时前和苏文荣通的电话。
知道夏友邦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打给了她。
苏文荣和沈继良还在那沿海城市,之前住在市中心,房子是谢应则给安排的。
前段时间他们把房子退了,搬到了稍偏的位置。
说是因为沈继良身子不适,想去个安静的地方修养。
电话打过去两遍苏文荣才接,似乎不太高兴,声音闷着。
她知道谢疏风死了,没有难过,只是感慨,说没想到他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谢长宴可没闲心跟她扯这些,赶紧叮嘱她小心一点。
他没说谢疏风还活着,只告诉她,谢疏风生前得罪了挺多人,那些人苦于无法报复他,很可能会找上她和沈继良。
原以为苏文荣听到后会有点害怕,谁知道她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来吧来吧,整死我吧,反正这日子过得也没劲,我也不想活了。”
这话有一半应该是她赌气时的真实想法,有一半,谢长宴觉得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想告诉他,她过得不好,从而引起他的怜悯。
她没少用这个方式对谢应则。
每次谢应则接到她的电话,过后都得转一笔钱给她。
只是他没那么孝顺,什么都没问,告诉她和沈继良小心点,尽量少出门,门窗管严,也不知道苏文荣有没有听进去,反正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对面的夏时不知道那么多,还说,“你爸现在这样,难道不打算闷头休养?是想要最后一拼?”
“我猜是。”谢长宴说,“但也不太确定,所以大家都仔细着点儿。”
之后他又提到夏友邦,说他伤的挺重,险些一条命没救过来。
夏时听着,没什么反应。
对于夏友邦受伤,说实话,她没有任何心疼的。
她只要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就觉得他吃多少苦遭多少罪,都是活该。
所以她哦了一声,“你爸下这么重的手,应该不只是为了报复我吧。”
“不是。”谢长宴说,“他单纯的就是厌恶你父亲。”
当初要不是他,哪有后来这一堆事。
没有他,谢疏风按照他安排的,兴许真的能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夏时笑了,话题说到这里,就不免要想起沈念清。
她问,“曾家那边没什么事吧,你爸对她们也挺怨恨的。”
“目前没有。”谢长宴说,“前段时间沈念清出去应酬,差点被人耍流氓,曾琼兰挺上心的,现在喝酒应酬都不让沈念清去了,除了加班她就是直接回家,至于曾琼兰自己,每次酒局应酬身边都有助理跟着。”
沈念清那边找不到下手的点,曾琼兰这里更是。
谢长宴私心里觉得,若是有机会,谢疏风也是不会放过她们俩的。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是那个背地里动动手指,就能轻松碾死人的谢老板了。
夏时嗯一声,想了想,“其实我今天还看到沈念清了。”
当然了,只是她看到对方,俩人没打照面。
车子正好从曾家公司门口过,沈念清从公司出来,撑着伞,助理跟在身后。
她没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可能就是看着与财经杂志上的照片越来越像了,变得有些凌厉。
谢长宴嗯一声,“我很久没跟她见过面了。”
说着话,他侧头亲了一下小施恩。
小施恩咧着嘴笑,也侧过头咿咿呀呀。
谢长宴笑了,又亲了她一下,“真乖。”
谢承安在一旁,赶紧开口,“爸爸,我乖不乖?”
“乖,特别乖。”谢长宴也把他搂进怀里,亲着他的额头。
他其实已经忘了谢承安小时候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