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是什么样子了,他被病痛折磨的时间太久,久到早把那些美好的记忆给掩盖了。
那时候小小的他,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每次都扁着嘴哭,可哄一哄,又抽抽噎噎的安静下来。
他如今健健康康,可当初的模样还是让人想一想都心疼的程度。
谢承安转头对着镜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夏时笑着,“再等一等,应该很快了。”
这边正聊着,夏令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夏时看了一下,犹豫几秒对着谢长宴,“夏令来了电话,应该是要跟我说医院那边的事情,我看看怎么回事。”
谢长宴说好,而后视频通话就断了。
夏时接了夏令的电话,“怎么说?”
夏令明显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咱爸情况不太好,你确定不过来看看吗?”
“先说情况怎么样?”夏时说,“死不了的话我就不去了。”
夏令说,“死应该死不了,但活也活不好了。”
夏友邦是今天早上出的事儿,被连捅好几刀,其中一刀奔胸口,剩下的都在腹部,胸口那一刀险险的,没捅到心脏上,但是腹部是避不开的,他好几处内脏破裂。
手术做了七个多小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也就只剩条命了。
夏令说,“他现在是醒着的,他想见你。”
“见我干什么?”夏时说,“我现在被谢长宴扫地出门,毫无利用价值,他见我没有用,我帮不了他一点忙。”
夏令应该是不想和她说这么多,就说,“我现在在医院,就在咱爸病房外,要不然你自己跟他说?”
夏时能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听着夏令是走到了床边,语气也不是很好,跟夏友邦说,“喏,那边是夏时,有什么话你自己跟她说。”
过了几秒,电话里传来了夏友邦的声音,声音沙哑又微弱,叫了她一句小时。
夏时皱眉,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夏友邦才会对她有的称呼。
后来她母亲过世,曹桂芬带着夏令进门,他再叫她都是连名带姓。
夏友邦声音太低,有些话夏时听得不清楚,断断续续的,大概说是想见她,还说做了个梦,梦到她母亲。
说这话的时候,夏令在那边冷笑,“你看,你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屁用没有,人家到现在还惦记他亡妻,没有亡妻就勾搭外边小姑娘,只有你毫无价值。”
这么听曹桂芬是在旁边的。
夏时没听到曹桂芬的声音,也就没搭理。
夏友邦在那里断断续续,说的夏时有点烦了,打断他,“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过去。”
夏友邦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像是强撑着,气息喘得很重。
之后电话换到了夏令手里。
她说话没那么客气,“赶紧来吧,咱爸要是撑不下去了,这遗产还不知道怎么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遗嘱,我问他,他不说,你过来问问呢。”
她嘲讽,“毕竟你……”
夏时都没听她把话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但也不算太晚,她收拾了一下,出了门儿。
路边有辆出租车,夏时上去,都不用说去哪,司机就开出去了。
这是谢长宴安排,毕竟现在情况不明朗,总是要防着。
私家车不敢坐,怕谢疏风盯着,只能整个出租车伪装。
到了医院,去到住院部。
走到夏友邦病房门口,透过门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人,曹桂芬确实是在这儿。
夏时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她。
以前曹桂芬不说多精致,至少看着也珠光宝气。
现在她佝偻着身子往那儿一坐,头发乱糟糟,没化妆,整个脸丧着,肤色也很差,又黑又垮,简直是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