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确实是跟夏时在一起,两人在老宅。
夏时今天去逛商场,在里面兜了几圈,最后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确认没有人跟踪,车子一路开到老宅。
谢长宴在这里等她。
她到的时候谢长宴在后院,站在鱼池旁,正在往里撒鱼食。
夏时从身后抱着他,“怎么来这里了?”
谢长宴说,“上次找人过来清理了一下,没清理完,刚又找人过来弄了弄。”
夏时刚刚路过主楼,大门开着,朝里边瞟了一眼。
家具都没了,搬得空空的。
她问,“这里是要卖掉吗?”
“不卖。”谢长宴说,“应该也没人买。”
面积太大,不是大家族没必要住这样的地方。
而江城这些大家族,又早早的都选好了安居的地址。
夏时嗯了一声,“那就这么空着?”
“暂时空着吧。”谢长宴说,“反正也不急用钱,留在这儿算一项资产。”
夏时想了想,“这里没别人的话,我到处转一转,之前都没有好好转过。”
她脚步不快,慢慢悠悠的走到那烧毁的二层楼处。
已经被清理过了,只地面挖出来的大坑没填。
夏时往里踢了个小石子儿,她没看到之前这里摆法阵的样子,据说是镇压用的,插了铁剑,还有红线,摆了妖精铜像。
大概率是那老太太的主意,那老家伙坏事做尽又怕这怕那。
之后她又去了佛堂,发现香炉里燃着三炷香。
应该是谢长宴点的。
蒲团摆在佛龛前,夏时也上前跪拜。
她从前不信神佛,因为觉得世间不公太多。
夏友邦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日子还是过得风生水起。
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善恶有报。
但是如今再看,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跪下拜三拜,她又站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就在来的路上,夏友邦还给她打了电话。
那天曹桂芬和夏令去了一趟,不欢而散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他请了个护工,却总觉得不称他心意。
于是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各种的不舒服,各种的难受,说身体损毁的厉害,即便是休养好,以后也是个麻烦。
关于夏友邦上次受伤,身体到底损坏到什么程度,夏时是没有去关心的。
只是在医院的时候听医生提了一嘴,说脾摘了,肝也割掉了一块,肾脏似乎也伤了,但是不能一下摘除太多,暂且做了保肾处理。
听医生的意思,肾脏早晚也是要坏死。
至于别的脏器,受伤程度轻重不一。
他那个身体就像个破风箱,到处漏风了。
隔着电话听夏友邦的声音,可怜兮兮,病病弱弱。
但她是个冷情的人,并不心软,甚至觉得还不够。
她对他的恨意,也并不只是他下场落到这个凄惨地步就能抵消的。
她问夏友邦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又帮不上忙。
一句话把夏友邦问噎住了,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她絮絮叨叨说这些。
支吾了一会他说,“现在知道我日子不好过,你消气了没有?”
“没有。”夏时回答的很直白,“这才哪到哪?”
等了等她说,“对了,我母亲病重的那些日子,你跟曹桂芬鬼混,你猜,我妈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夏友邦明显愣住,“啊?”
夏时笑了,“到最后她倒气倒了四天,这是为什么呢?”
倒气,就是一直吊着一口气,始终不咽。
夏时还记得那个声音,用力的吸进一口气,过半个小时才呼出来。
就这么吊了四天。
医生说是她不想咽气,放心不下。
可在最初,她母亲知晓自己身子回天乏术时,就已经是接受了现状。
夏友邦表现的那么好,她无数次的说,圆满了,知足了,可以安心的走了。
最后为什么又不安心了呢?
那是因为最后那段时间,曹桂芬闹幺蛾子,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过来把夏友邦叫走。
夏友邦借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