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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稷没有笑,只说:“阿青,你也许不信,这世间八苦轮回,众生坎坷,于我而言不过是场反复唱烂的戏文。”
“原做个冷眼旁观、独善其身之人就好,可如今……”
魏子稷抚上钝痛的心口,一时失言,他有多久没有尝到这般不受控、无可抑的酸闷痛楚了?
宛若是整颗心蜷缩着,又挣扎着跳动起来,他道,“我也倦了。”
“阿青,”
魏子稷笑容清浅平和,“你便由我胡来一次,好不好?”
哪怕因为偏离命定路数,再度死于非命,他也认。
这一回的人生,有阿青,已经大不相同了。
“叮——任务达成进度80”
青黛听不懂他话中深意,却陡然心惊。
瑄陵君说得温柔,却有从容赴死之意。
她立刻道,“您这话说得像我们一牵扯进兴州之事就会死似的。”
“若是呢?”
青黛回望了眼山庄,头顶桃粉带随之飘扬,她道:“死得其所,便不枉此行。”
“那我……”
魏子稷温声笑,“也是了。”
兴州。
一入城,可见兴州的屋舍低矮,街道狭窄。
此地在大祈不算偏远,却难掩贫瘠之气。
值得一提,现下家家门头都挂了红灯笼,甜腻的糕香飘满街道,像是有什么大喜事。
青黛掏出铜板买了几个馒头,好奇问道:“老板,这城中可有什么喜事?”
老板是个矮瘦的男人,他扬起笑脸,高高兴兴道:“韩县令家的儿子要娶妻了!”
见青黛是外乡人,老板复热情道,“韩县令可是个好官,百姓们都在为他贺喜呢!”
“多谢。”
青黛含笑点头,将手中馒头递给魏子稷,“是……韩明大人的儿子娶妻?”
魏子稷:“嗯。
他过喜帖。”
就在这时,馒头铺前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扛着几人高的麻袋蹒跚走来。
“呦!
小璋来了!”
老板忙招呼,再顺带从蒸屉里捞了个热馒头,“来来来,我工钱早就备好了,过来拿。”
小男孩吃力地卸下货,他抹了把汗,站在几步之外,脏兮兮的小脸带笑:“我身上脏,叔,您把工钱丢过来就好了。”
“哎呦!
叔不嫌弃你!”
老板硬是从门铺里绕出来,将三枚铜板塞进男孩手中。
男孩羞赧,额前热汗流得更多,他猛地弯腰鞠躬,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老板望着他逃远的背影,直叹气。
那张脸……
魏子稷顺势问:“这小孩是?”
“哦!
小璋啊,”
老板两条眉毛揪起,唏嘘道,“他是前任县令的儿子。”
“前县令之子?”
青黛诧异。
老板:“唉。
前县令也是位大好官呐。
可惜命不好,突然就死了!
好好的一大家子,妻离子散的。”
“如今留下这可怜孩子,我们兴州人都留心照拂着。
不过小璋要强得很,才十岁年纪,硬是出来做活养家了。”
兴州前任县令……
青黛眼神一定,快步追上那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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