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湖中,涟漪一圈圈袭来,频频打破两人的宁静。
远方,秀丽的山连绵起伏,由一种顺滑的线条勾勒而出,山下清脆的绿树,昭示着盎然的生机。
湖水如同巨大的铜镜,把天地间的美景收入其中,保存着没一日的变化。
“景色虽美,可这湖里,淹死过不少人。”公孙炽变了神色,眼里透出一抹无可奈何的悲悯。
“我不明白,母亲当初劝我离开,为何后来又极力促成我们的婚事。”蜻蜓说出心里的疑惑。
提到这个事,公孙炽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下来,她转头看着蜻蜓,眼里隐隐有泪光。
“蜻蜓,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不住你,我不求你原谅,因为这确实是父母的私心。”深呼吸几口气,公孙炽面露痛色地说:“我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和老二都成了影子,唯有老三还能活在阳光下,我不希望奉哥儿也步他们的后尘。所以在发现你进退有度,机灵聪慧后,便想着能把你们绑在一起,让他有个顾忌,多为你考虑。”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他们这么着急把两人叫回去成婚,想必那时候官家就暗示过,云家二老担心云奉没有牵挂,答应下来,于是赶紧让他们成婚。
蜻蜓又想起来两天前的夜晚,如果当时她能找到怀安王,进宫去见官家,是不是就能劝住云奉,让他选择另一条路。
“母亲,对不起,没能劝住云奉,当初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离开这里的。”蜻蜓歉疚地说。
公孙炽只摸摸她的头,眼里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奉哥儿已经选了他的路,你呢,你怎么想,你还有退路。”公孙炽说。
蜻蜓陷入了迷茫,如果当初自己走的决绝一些,云奉没有这层拖累,他就不用承担这些。现在路已经走到这里,如果她退缩了,就像个逃兵,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可当初把她送去清河县,为的不就是远离纷争吗……
“奉哥儿希望你能离开。”公孙炽出声打断她的挣扎。
“嗯?”蜻蜓抬起头,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她还以为公孙炽是来游说她跟云奉一起面对呢,毕竟红瑕都已经送去府里了,为的不就是要她留下来吗?
“你见过他们了,所以才知道那些事?”公孙炽微笑着看着蜻蜓。
蜻蜓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心里有些慌,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否则怎么连江山域景图都敢烧。还有当时我点你,寥寥几句话,你就明白我想让你退出。”公孙炽解释道。
眼看瞒不了她,蜻蜓索性大方默认。
“母亲,他是怎么安排的?”
“他希望你能按照当初的计划一样离开,去做想做的事。以后要是想回来,你还是曦月小筑的女主人。”
“是吗……”蜻蜓笑笑,说:“那我明天就启程。”
蜻蜓的决定倒是让公孙炽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蜻蜓会坚持留下来,坚持与云奉共生死呢。
这样看来,也不知道云奉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母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蜻蜓转头问她。
公孙炽笑了起来,她本以为蜻蜓会坚持留下,那自己免不得要劝解一番,告诉她留在云奉身边的坏处,现在她痛快地接受了所有,也没什么好劝的。
“准备去哪里?”公孙炽问。
“辛州,去找柳洛和凤絮。”
“木家的地盘。柳家小子这次过去,是为了跟木家姑娘完婚吗?”
“不太清楚,云奉说他们去了辛州,等我过去了问问看吧。”
柳洛和木淮有婚约的事,蜻蜓以前并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想好什么由头出去了吗?”
“云奉说这些他来处理。”
公孙炽没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声,要不是云家的立场以及云奉的出身,他可以是个很好的丈夫,与自己的妻子幸福度过一生。
第二日,蜻蜓轻装简行,带着丹心前往辛州,盛隆的人都在传,说云家新进门的妻子不受夫家重视,成婚不足一个月就被扫地出门了。也有人传,云奉的夫人是怀安王亲自收编的捕快,此次离开,是去查案子的。
——
柳洛的围剿并没有成功,望月的敏锐程度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江湖门派的弟子和漕帮讨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