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李明感觉像是从一个世界穿越到了另一个。

外面是午后温暖的阳光和陈静家常菜馆里温润的烟火气，而门内，则是属于他和苏小小的、混乱而封闭的小天地。

林晚晴的名片还躺在茶几上，像一块黑色的墓碑。

李明把那张名片和他心里的烦躁一起，扫进了垃圾桶。

他将打包回来的另一份西红柿鸡蛋盖饭放在茶几上，塑料饭盒还温热着。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准备享受片刻的安宁，苏小小的房门就开了。

她显然是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宽大的白色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着，光着脚丫，像只好奇的猫，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哟，良心发现了？知道给本姑娘带饭了？”她的鼻子先凑了过来，在饭盒上空嗅了嗅，像是在鉴定什么稀世珍宝。

李明懒得理她，自顾自地打开了饭盒盖。

浓郁的、带着锅气的家常菜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苏小小的动作却猛地一顿，包着头发的毛巾都差点歪掉。

她凑得更近了，又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一台启动了扫描程序的雷达。

“不对。”她眯起眼睛，盯着那份色泽诱人的盖饭，又抬头死死盯住李明。

“什么不对？”

“这不是外卖的味道。”苏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这是……女人的味道。”

李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属狗的？”

“我属你祖宗！”苏小小一把抢过饭盒，直接用手指捻起一小块炒蛋放进嘴里，仔细地品味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像个正在断案的神探。

“番茄切块大小均匀，边缘利落，不是后厨大勺师傅的狂野刀法。鸡蛋炒得嫩而不散，火候拿捏得刚刚好，没有半点焦糊。最重要的是，勾芡的汤汁浓稠度恰到好处，咸甜适中，还带着一点点葱油爆锅的焦香……”

她每说一句，李明的眼皮就跳一下。

这女人的味觉是连接了超级计算机吗？

苏小小放下饭盒，双手抱在胸前，绕着李明走了一圈，目光像X光一样在他身上来回扫射。

“说吧，老实交代。去哪个狐狸精家里鬼混了？”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东西？就是路边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苏小小冷笑一声，指着饭盒，“哪个小饭馆用这种最朴素的白色泡沫饭盒？现在外卖平台为了卷死同行，包装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这饭盒，土得掉渣，一看就是那种不开外卖、只做街坊生意的夫妻老婆店。”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危险：“而且，是老板娘开的店。”

李明感觉自己像个被捉奸在床的丈夫，荒谬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同时涌上心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苏小小猛地俯下身，脸凑到李明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你身上，沾染了‘贤妻良母’的腐朽气息！”

李明被她这套神神叨叨的理论搞得哭笑不得。

“我看你是饿疯了。”

“我没疯！”苏小小直起身，小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得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仪式，“你被污染了！被楼上那个灭绝师太的精英味儿呛了一早上，又被外面不知道哪个女人的油烟味儿熏了一中午，你整个人都不纯洁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义正辞严地宣布：“作为你的贴身室友兼债主，我有义务帮你净化一下！”

话音未落，苏小小不等李明反应，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猛地一推。

李明一个不防，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你干嘛！”

“净化！”

苏小小像一头敏捷的雌豹，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宽大的T恤因为这个动作向上掀起，露出了黑色蕾丝边的安全裤，以及那片晃眼的雪白。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霸道。

“第一步，气味检测！”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像只小狗一样用力地嗅来嗅去。洗发水的清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少女体香，蛮不讲理地钻进李明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