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刚刚发现的新情况,我觉得即便在飞船上也不再安全了。事实上,我突然期盼着尽可能远离白蚁岛。强烈的冲动使我在一分钟之后就已经冲到了太平洋的高空,沿着一条巨大的椭圆形轨道在平流层蹿升。这个椭圆形将在英国弯曲下来。
“是的,你们可以对着我笑,或者指责我怯懦,说我的祖父沃拉克不会那么做——但是听好了。
“当我距离岛大约一百英里,高度有三十英里,已经在以每小时两千英里的速度飞行的时候,继电器突然发出了巨响,由于过载的缘故,发动机的低吟变成了巨大而低沉的轰鸣。我瞥了一眼控制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射线屏障运行着,正在一束强烈的感应波束的冲击下闪闪发光。不过维持着波束的力量并不大,如果我离得更近一点,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我的屏障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它。尽管如此,这件事一时间还是令我陷入了不快和震惊,直到我想起了电子战的老把戏,便把我的测地线发电机的整个场都投射进了波束。我打开遥视仪,正好看到白蚁岛白热的碎片落回太平洋……
“于是我回到了英国,带着一个解决了的问题,以及十二个新浮现的更大问题。为什么这台我认为就是白蚁主脑的机器从来没有在人类面前揭示过自己的存在?人类经常摧毁它的子民的家园,但是据我所知,它从来没有实施过报复。然而我一露面,它就攻击我,哪怕我并没有伤害它!也许,通过某种不明手段,它了解到了我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值得它施展力量的对手。也有可能——尽管我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当真,它是某种守护者,为第三行星抵御着像我们这样的入侵者。
“有些地方存在着我无法理解的矛盾。一方面,我们拥有惊人的智慧,能够支配我们大部分——如果说不是全部的话——的知识;而另一方面,它们是一些盲目的、相对无助的昆虫,用弱小的武器对敌人发动着无休止的战争,而它们的统治者本可以刹那间毫不费力地消灭这些敌人。在这个疯狂的制度背后一定有一个目的,我却领悟不到。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在大多数情况下,白蚁的主脑满足于让它的子民按照自己机械的方式生存,只在很少的情况下,也许一个时代只有一次,白蚁主脑才会主动指导它们。只要不被严重干扰,它就满足于让人类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它甚至有可能对人类及其作品怀着善意的兴趣呢。
“对我们来说幸运的是,超级白蚁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它在对付我的时候做出了两次误判,第二次断送了它自己——我可不会说是它的生命。我相信我们可以战胜这种生物,因为它,或者像它一样的实体,仍然控制着这个种族剩下的数十亿个体。我刚从非洲回来,那里的白蚁仍然像往常一样组织有序。在这次旅行中,我没有离开我的飞船,甚至没有着陆。我相信我已经招致了整个种族的敌意,我不会冒险的。除非我拥有一艘装甲巡洋舰和一群专业生物学家,我绝不会去打扰这些白蚁。哪怕这个假设成真,我也不会感到十分安全,因为在第三行星上说不定还有更加强大的智能,超过我所遭遇的这一个。这是我们必须冒的险,因为除非我们能打败这些生物,第三行星对我们这个种族来说就永远不会安全。”
主席切断记录,转向等待着的大会。
“你们已经听到了特顿的报告。”他说,“我了解它的重要性,立刻派了一艘重型巡洋舰前往第三行星。飞船一到,特顿就上了船,前往太平洋。
“那是两天前的事了。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特顿或者巡洋舰的消息,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飞船离开英国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收到了来自其屏障的辐射,然后在几秒钟之内,其他的干扰——宇宙射线、超级宇宙射线、感应射线以及强大的长波低量子辐射等等我们从来不曾用于战争的射线——开始穿透进来,而且量级不断增加。这个状况持续了将近三分钟,然后是一股巨大能量的突然爆发,持续了几分之一秒,接下来——风平浪静。最后的能量爆发至少相当于一座原子发电站整体爆炸,而且肯定震撼到了第三行星的核心。
“我召开这次会议,目的就是把这些事实摆到你们面前,并请你们就这个问题投票。我们是放弃针对第三行星的计划,还是向它派一艘我们最强大的超级无畏战舰?在这种情况下,一艘船可以做到的事情顶得上整个舰队,而且万一……不过我想象不出来有什么力量可以击败我们的祖伦瑟尔号这样的飞船,它也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能否请诸位按惯例提交你们的选择?如果我们不能在第三行星上殖民,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挫折,不过它不是太阳系中唯一的行星,尽管它是条件最适宜的。”
随着议员们按下他们的彩色按钮,柔和的咔嗒声和马达微弱的嗡嗡声响起,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赞同,967;反对:233。
“很好,祖伦瑟尔号将立刻动身前往第三行星。这一次我们将用遥视仪跟进它的行踪,如果确实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至少可以对敌人使用的武器有一定了解。”
几个小时后,火星舰队巨大的旗舰声音震天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