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金属外壳上有一个开口。开口相当小——只有大约两米宽——而且几乎是圆形的,以至于我们一时没有意识到它是什么。然后无线电里传来了托尼的声音。

“那不是人为的。我们得感谢某颗流星砸开了这个开口。”

“不可能!”福斯特教授反对说,“这个圆形太规则了。”

托尼坚持自己的想法。

“大的流星总是会留下圆形的洞,除非只是它们擦边而过留下的痕迹。再看看边缘,你能看出来这里曾发生过某种爆炸。可能是流星和炮弹都被蒸发了;我们发现不了任何碎片。”

“这种事并不新鲜。”金斯利说,“这个开口在这里有多久了?五百万年了?我很惊讶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陨石坑。”

“也许你是对的,”教授说,他太高兴了,已经懒得争辩,“不管怎样,我先进去。”

“好的,”金斯利说,作为队长,他对这种事情有最终决定权,“我给你二十米的绳子,然后我会坐在洞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保持无线电联系。否则这个金属壳会把你们的信号屏蔽掉。”

就这样,福斯特教授成为第一个进入木卫五内部的人,他当之无愧。我们挤在金斯利身边,这样他就可以把教授的进展转述给我们了。

他没走多远。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外壳里面还有一层壳。教授可以站在它们之间,在他的手电筒所能投出的光束范围内,他能看到支撑支柱和梁柱构成的通道,但仅此而已。

过了令人恼火的二十四小时,我们才有了进展。最后我问教授,为什么他没有想到要带点炸药。他给了我一个很委屈的表情。

“船上有足够的东西可以把我们都炸上天,”他说,“但如果能找到别的办法,我不想冒破坏任何东西的风险。”

这就是我所说的耐心,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已经花了他二十年时间的搜索,再花几天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在我们放弃第一条路线的时候,是比尔·霍金斯找到了进去的路。在这个小世界的北极附近,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流星洞——大约一百米宽,穿过了木卫五外面的两层外壳。这两层外壳某种可能,根据这种法则来看,一定另有一颗较小的流星已经落到了陨石坑里面,并穿透了最里面的皮肤。这个洞口刚好够大,可以让一个穿着太空服的人进入。我们头先身后、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

我想我不会再有比悬挂在那个巨大穹顶上更奇怪的经历了,就像一只蜘蛛悬挂在圣彼得教堂的穹顶下。我们只知道,我们飘浮其中的空间非常大。究竟有多大,我们无从得知,因为仅凭手电筒无法判断距离。在这个没有空气、没有灰尘的洞穴里,光束当然是完全看不见的,当我们把它们照在上面的屋顶上时,可以看到椭圆形的光在远处飞舞,直到因漫射而看不见。如果把光束打到“下方”,可以看到下方很远的地方有一块苍白模糊的亮斑,但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们在这个小世界微弱的重力作用下,非常缓慢地向下坠落,直到被安全绳索拦住。我抬起头可以看到我们进来的那个小小的闪光点;虽然遥远,但令人安心。

然后,当我在缆绳末端以无比迟缓的钟摆动作摆动,同伴们的灯光在周围的黑暗中像若隐若现的星星一样闪烁,我突然想到了真相。我忘了我们的通话频道都是打开的,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教授——我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一颗行星!这是一艘宇宙飞船!”

然后我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出了丑。无线电中出现了一阵短暂而紧张的沉默,然后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其他人一下子开始争论起来。福斯特教授的声音穿过一片混乱,我听得出他既高兴又惊讶。

“你说得很对,杰克。这就是把X文明带到太阳系的飞船。”

我听到有人——听起来像是埃里克·富尔顿——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喘息声。

“太神奇了!一艘直径三十千米的船!”

“你们早就应该猜到的。”教授出奇温和地说道,“假设一个文明想穿越星际空间——它还能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它会在太空中建造一个移动的小行星,要完成这个任务可能要花几个世纪的时间。这艘飞船必须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得养活生活在上面的几代居民,所以它体积必须这么庞大。我不知道他们访问了多少颗恒星,才发现了我们的太阳,终结了探索。他们一定有艘小一点的飞船,可以带他们降落到行星上,当然他们必须把母船留在太空的某个地方。所以他们把它停在这里,停在最大的星球附近的近距离轨道上,它将永远安全地待命——或者直到他们再次需要它。选择这里合乎逻辑:如果他们让它围绕太阳公转,随着时间的推移,行星的引力会扰乱它的轨道,它可能会迷失。在这里则不会。”

“告诉我,教授,”有人问,“在我们出发前你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切?”

“我希望如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答案。木卫五一直有些不寻常之处,但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