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使者,它带着对我们的问候。制作它的人知道,有朝一日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找到这个地方。”
“我想你是对的。‘大使’——没错,你真聪明。给人一种高尚的感觉,又有一丝悲哀。你能感受到吗?”
可以看出玛丽安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理解我的观点,对我展示给她的所有东西都兴趣满满,这相当了不起。但“大使”是最让她着迷的,她一直在回味。
“知道吗,杰克,”她说(我想这是第二天的事,当时梅斯也去看了),“你必须把那座雕像带回地球。想想它会引起的轰动吧。”
我叹了口气。
“教授很想,但它估计得有一吨重。我们买不起燃料。只能等下次了。”
她看上去满脸疑惑。
“但这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她反对。
“那不一样。”我解释道,“物体有重量,也有惯性——二者截然不同。现在惯性——哦,算了。反正我们不能把它带回去。瑟尔船长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真是遗憾。”玛丽安说。
在我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之前,我已经把这次谈话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忙碌而疲惫地收拾了一天的设备(当然,我们留下了不少设备,以备将来使用)。我们所有的摄影材料都已经用完了。正如查理·阿什顿[2]所说,如果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活生生的木星人,我们将无法记录下这一事实。我想我们都想要一个喘息的空间、一个放松和整理情绪并从与外星文化的直接接触中恢复过来的机会。
梅斯的飞船亨利·卢斯号也差不多准备起飞了。我们将同时离开,这个安排非常合教授的心意,因为他不放心让梅斯一个人留在木卫五上。
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当我在检查我们的记录时,突然发现六卷曝光的胶片不见了。这套照片完整地记录了艺术神殿的样貌。经过一番思索,我想起它们是我负责的,我非常小心地把它们放在艺术神殿的窗台上,打算晚点再取。
离起飞还有很长时间,教授和阿什顿正在补觉,我没理由不溜回去取回遗忘在那儿的材料。如果把它落下的话,势必有一番争吵,而我记得它的具体位置,只须离开三十分钟。于是我向比尔说明了我的任务,以防意外,然后就出发了。
当然,泛光灯已经不能用了,木卫五的外壳内部黑暗得有些压抑。但我在入口处留下了一个便携式信号灯,径直跳了下去,直到手电筒告诉我该落地了。十分钟后,我松了一口气,收起了丢失的胶卷。
向大使致以最后的敬意是很自然的事情:我可能要好几年后才能再见到它,而那个平静而神秘的雕像已经对我产生了非凡的吸引力。
不幸的是,产生这种迷恋的不止我一人。因为房间里空空如也,雕像也不见了。
我本可以蹑手蹑脚地回去,什么也不说,从而避免尴尬的解释。但我当时太气愤了,不可能思虑周全,我一回来就把教授叫醒,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揉着眼睛驱赶睡意,然后说了几句关于梅斯先生和他的同伴们的狠话,这里我就不重复了。
“我不明白的是,”瑟尔说,“他们是怎么把那东西弄出来的——就算他们这么做了,我们应该也能发现呀。”
“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多,他们可以等到周围没人了,再从船体里拿上来。即使在这种重力条件下,也一定是个不小的工程。”埃里克·富尔顿用敬佩的语气说。
“没时间事后聪明了。”教授野蛮地说,“我们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来想办法。他们不能在那之前起飞,因为我们才刚过了与木卫三的冲位。对吧,金斯利?”
瑟尔点头表示同意。
“很好,我们必须先绕到木星的另一边,然后才能进入转移轨道——一个合理经济的轨道。”
“不错。这样我们就有了喘息的空间。那么,有谁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回想整个事件,我常常觉得我们接下来的行为,应该说是有点奇怪,有点不文明。几个月前我们根本想不到自己能做出这些事情。但我们很恼火,也很紧张,我们与其他人类相隔千里,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使一切都不同了。既然这里没有律法,我们就得自己定规矩……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阻止他们起飞吗?比如说,破坏他们的火箭?”比尔问道。
瑟尔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不能做得太过火,”他说,“况且,唐·霍普金斯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损坏了他的船,他绝不会原谅我。还有一个危险是,我们可能无法修理我们自己造成的破坏。”
“那就把他们的燃料掐了吧。”格罗夫斯直截了当地说。
“当然啦!他们可能都睡着了,船舱里没有灯光。我们要做的就是接上管子,再把泵打开。”
“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我指出,“但我们相隔两千米。我们有多长的管子?有一百米那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