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欧米特鲁德·英奇抛出窗外(2 / 3)

喋喋不休,偶尔还会嘲笑对方两句,付出这几分来娱乐自己是非常值得的。

“尽管词语计数器让英奇一家又重新恢复了平等地位,但要说有什么不妥的话,它也加剧了二人之间的不和。欧米特鲁德有一种天然的智慧,有些人可能会将其称为狡猾,很快她便要唤起自己丈夫善良的天性。她指出,当这个房子里面每一句话都要被监视和计量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行为都不自然。奥斯伯特不公平地让他的分数遥遥领先而现在又沉默寡言,要不是一直看到提示性的分数,他的话也不会这么少。尽管奥斯伯特以‘厚颜无耻’这种评价来打断这一指控,不过他承认,反对意见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他们两人都看不到不断上涨的分数,假如他们真能忘记机器的存在,行为变得自然,或者至少在这种条件下尽可能表现自然,那么这场测试就会变得更公平,结果也就更毋庸置疑。

“经过了长时间的争论后,他们达成了妥协。在奥斯伯特看来,他自己十分高风亮节地将计数器刻度盘归零,并将视窗封住,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分数了。他们在火漆印章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一致同意周末再打开,并坚持这个决定。奥斯伯特将麦克风藏在桌子底下,把计数器设备挪回自己的小工作室里,这样客厅当中就不会有掌控英奇一家命运的、无情的电子监视器的痕迹了。

“从这以后,情况慢慢恢复正常了。欧米特鲁德又变得话多了起来,但是奥斯伯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一一记录下来,成为自己抗议的证据。到了周末,他就彻底胜利了。他允许自己每天奢侈地说上几百个字,因为他深知欧米特鲁德只要五分钟就能说这么多。

“一天晚上,他们像举行仪式一样打开了封印。这一天欧米特鲁德尤其话多,她反反复复、一字不差地重复三通折磨人的、陈词滥调的电话内容,似乎这三通电话占据了她整个下午。奥斯伯特只是差不多每隔十分钟对她勉强地笑笑,然后说‘是的,亲爱的’,同时努力想象妻子会在如山铁证前搬出什么样的借口。

“可想而知,当封印打开露出一周的总比分时,他会怎么想:

他 143567

她 32 590

“奥斯伯特错愕地盯着眼前难以置信的数字。肯定是出了问题,但究竟是哪里?他认为,一定是机器本身出现了错误。这结果真是讨厌,太让人心烦了,因为他非常清楚,欧米特鲁德不可能让他重新来过,即便他确凿地证实计数器出了问题。

“欧米特鲁德还在发出胜利的尖声叫嚷,奥斯伯特把她推出房间,开始拆除这个有问题的设备。他拆到一半时发现,自己的废纸篓里有一些他十分确定不是自己扔的东西。那是一段粘成闭环的录音带,有几英尺长,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用过录音机了,所以根本无法解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他把录音带捡起来的时候,自己的怀疑突然被证实了。

“他看了一眼录音机,他很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把开关留在现在的位置上。欧米特鲁德虽然狡猾,但也很粗心。奥斯伯特经常抱怨,她永远不能做好一份工作,而这就是最终的证据。

“他工作的地方散落着很多旧的录音带,上面有他录下的、未经擦除的测试段落。欧米特鲁德要找出一卷这样的带子毫不费力,她剪下来了一小段,然后将两头粘在一起,按下回放按键,让录音机在麦克风前放上好几个小时。奥斯伯特因为自己没有发现这么简单的诡计而大为光火,要是录音带足够结实的话,他恐怕可以用它把欧米特鲁德勒死。

“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做这类事。我只知道她从公寓的窗户跌了出来,当然这可能是个意外,但是我们永远无法从她口中证实了,毕竟英奇一家住在四楼。

“我知道抛出窗外这种行为往往是故意的,关于这个问题,验尸官也说了些直截了当的话。但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奥斯伯特真的推了她,很快这件事就平息了下去。大约一年以后,他和一个又聋又笨的漂亮小姑娘结了婚,他们是我认识的最幸福的夫妻之一。”

哈利讲完故事之后很长时间没人说话,很难说是因为人们觉得难以置信,还是出于对已故的英奇夫人的尊敬。但还没人来得及发表合适的意见,一个可怕的金发女人推开了大门,闯进了白鹿酒馆的私人酒吧。

事实上,生活很少会如此巧合地安排故事**。哈利·珀维斯突然变得脸色苍白,竭尽全力让自己藏在人群当中,不过只是徒劳。他很快就被发现了,被压制住挨了一通臭骂。

“所以这里,”我们兴致勃勃地听到,“就是你每周三晚上做量子力学讲座的地方!我几年前就应该跟大学核对一下!哈利·珀维斯,你这个骗子,我可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知道这事儿。至于你的朋友们,”她狠狠地冲我们瞪了一眼,“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多邋遢酒鬼了。”

“嘿,你等等!”德鲁站在柜台的另一端表示反对。她只瞥了德鲁一眼,他便没了话,然后她又转头对着可怜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