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发生碰撞收起了通气管,目前呼吸全靠储存在潜艇中的空气。哈利以前从没有从船的底部观察过船舶,今天他的神奇经历又多了一笔。
尽管他对航海事务一无所知,但是他能像乔治一样迅速发现头顶的这艘船出了什么问题,这让他感觉很骄傲。这艘船的轴和螺旋桨跟普通船不一样,龙骨里贯穿了一根长长的轴隧。船从他们的头顶经过时,鲳鲹号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水流弄得晃动起来。
“真是活见鬼!”乔治说着抓住了控制杆,“好像是什么喷射推进系统。差不多该有人尝试这个技术了。咱们去看看。”
他把潜望镜推上去,发现从上方缓缓经过的船是新奥尔良的瓦伦西号。“这名字挺有意思。”他说,“是啥意思?”
“我猜,”哈利回答说,“意思可能是那船的主人是个化学家[1]。但是没有哪个化学家能挣够买船的钱。”
“我要跟着它。”乔治这样决定,“它的速度只有五节,我想看看那个新玩意儿是怎么运转的。”
他把通气管升起来,让柴油机转起来,开始追击。追了一小会儿,鲳鲹号距离瓦伦西号就只有不到五十英尺了,哈利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发射鱼雷的潜艇指挥官。距离这么近,他们肯定打不偏。
事实上,他们差点直接命中目标了。瓦伦西号突然减速停下,乔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跟它肩并肩了。“没有信号!”他毫无逻辑地抱怨着。一分钟以后,他们发现这个操作根本就不是意外。一根套索精准地落在了鲳鲹号的通气管上,他们很快就被钩住了。除了羞怯地浮到水面上以外,他们并不能做什么,所以便好好地上浮。
好在,抓住他们的是一群讲道理的人,一番讲述过后,他们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乔治和哈利登上瓦伦西号十五分钟后,就坐在了舰桥上,喝着穿制服的乘务员给他们拿的威士忌调酒,听着吉尔伯特·罗马诺博士的理论。
在罗马诺博士的面前,他们二人都有一些胆怯,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会见一位活生生的洛克菲勒家族成员,或者杜邦的现任掌门人。事实上,博士本人的经历在欧洲根本前所未有,而在美国也十分罕见,这位大科学家成了更加成功的商人。现在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刚刚经历一番血雨腥风,从自己一手创立的巨大化学工程公司的董事长职位上退休。
哈利跟我们说,即便在最民主的国家当中,财富差异也能够产生细微的社交隔阂,这个发现非常引人发笑。乔治的年收入是几十万美元,在哈利看来,乔治已经是个相当有钱的人了。但是罗马诺博士的年收入则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区间,相应地,必须用一种完全不谄媚但友好而尊重的态度对待他。从他的立场来看,博士完全无拘无束,要是忽略了长达一百五十英尺、可以在海上行驶的游艇这种细枝末节的话,你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富可敌国的蛛丝马迹。
乔治和博士大多数生意上的朋友相识,甚至可以直呼其名,这让他们更方便地打破了僵局,并让对方确定自己动机纯粹。哈利无聊地待了半个小时,而与此同时横跨半个美国的生意谈判正在进行,谈判的一方是匹兹堡的一个叫比尔的人,一个叫乔的人在休斯敦的银行家遇到了他,而艾克在奥古斯塔时,克莱德正好在那儿打高尔夫球。由此你能瞥见一个男性掌握着巨大权力的神奇世界,而这些男性似乎都上了同一所大学,或者至少参加了同样的俱乐部。哈利很快就意识到,乔治并不仅仅是在向罗马诺博士献殷勤,这只是礼貌行为。乔治是一位再精明不过的律师,不可能错过博得好感的机会,他似乎已经把这次旅行的初心忘得一干二净了。
哈利得等谈话出现合适的空隙,才能提起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话题。当罗马诺博士意识到自己谈话的对象也是一名科学家的时候,他马上就放弃了金融话题,乔治被冷落在一边。
让哈利困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一名杰出的化学家会对船舶推进装置感兴趣。他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所以就直接向博士本人发问了。有那么一会儿,这位科学家看上去有点尴尬,哈利马上要为自己的好奇道歉了——这对他来说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罗马诺博士便说失陪一下,消失在舰桥上。
五分钟后,他带着满意的表情回来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继续聊天。
“这是个很自然的问题,珀维斯先生,”他咯咯笑着说,“我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但是你真的指望我会告诉你答案吗?”
“呃——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吧。”哈利坦白道。
“那我要给你个惊喜,事实上是双重惊喜。我会回答你的问题,而且要向你证明我并非对船舶推进装置拥有极大的热情。你们充满好奇地查看的我船底的那个凸起,那里面不仅有螺旋桨,也有很多别的东西。
“我来告诉你们一些,”罗马诺博士继续说,显然是准备聊起自己的话题了,“海洋相关的基础数据。我们从这里就能看到很大面积的海洋,不少平方英里吧。你们知道每立方英里的海水当中含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