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发表于1957年9月5日的《邓迪周日电讯报》(Dund ee Sunday Telegraph)
收录于《十个世界的故事》
话题又回到了死亡射线上,有些吹毛求疵的批评者拿那些旧科幻杂志开玩笑,这些杂志的封面往往画的是多彩的射线在四面八方造成巨大破坏。“这种科学错误太基础了。”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所有肉眼可见的辐射都是无害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所以任何人都应该清楚,不管是绿色射线、紫色射线或者是苏格兰格子花纹的射线都说不通。甚至应该制定一条规则——如果你能够看到射线,那它就无法伤害你。”
“这是个有意思的理论。”哈利·珀维斯说道,“不过并不完全属实。我曾经遇到过的唯一一种死亡射线用肉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吗?什么颜色的?”
“一会儿轮到这方面的时候我们再说,如果你们想听的话。不过说到轮……”
我们趁查理·威利斯还没来得及偷偷离开酒馆就把他抓住了,在他身上颇费了一番工夫,然后在场所有人的酒杯又满上了。然后,那种好奇、令人紧张的沉默再次降临白鹿酒馆,常客们知道,每当哈利·珀维斯讲那些不可思议的故事前,这种沉默就会出现。
“埃德加和玛丽·伯顿是一对不知为何有点不般配的夫妻,他们的朋友里没有一个人能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结婚。也许那种愤世嫉俗的解释是对的:埃德加比自己的妻子大将近二十岁,靠股票交易赚了二十五万后就早早退休了。他给自己定下了这个财务目标,努力工作达到目标,当他银行账户的余额达到了自己期望的数字后,立刻就丧失了野心。从此之后,他打算过乡村绅士的生活,把人生以后的精力都用于他唯一的爱好——天文。
“出于某种原因,对很多人来说,对天文感兴趣的人不太可能同时具有商业头脑和生活常识。这完全是偏见。”哈利情绪激动地说,“我有一次玩扑克,被加州理工学院的一位天文物理学家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但是就埃德加的情况而言,他的精明中带着隐隐约约的不切实际,他一旦挣够了自己想要的钱,就对此不再感兴趣了,或者事实上对除了建造越来越大的反射式望远镜之外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了。
“他退休时在约克郡北部的荒野中买了一座精美的老房子。它并不像听上去那样有着呼啸山庄般的荒凉,房子周围的景观非常漂亮,开宾利车只要十五分钟就能到城里。即便如此,这种改变对玛丽来说也难以适应,我们很难不为她感到遗憾。她在这里没有什么家务要做,因为仆人们打理着整座房子,也没有什么脑力工作能做。她开始骑马、加入了所有的读书俱乐部,把每一期《闲谈者》和《乡村生活》杂志都从头读到尾,但仍然会感到生活空虚。
“她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后来在原本沉闷的乡村游园会上遇到了心之所向。那是个身高六英尺三英寸的前冷溪近卫团士兵,他的家族认为诺曼征服[1]是最近一次令人遗憾的鲁莽行为。他的名字叫鲁珀特·德·维尔·考特尼(我们就不提他另外六个基督教名了),人们认为他是这个区的头号黄金单身汉。
“整整两周过去,鲁珀特这位在贵族传统熏陶下长大、节操高尚的英国绅士才屈服于玛丽的甜言蜜语。而他的家族正在努力撮合他和高贵的费莉希蒂·方特勒罗伊,这也促成了鲁珀特的沦陷。因为众所周知,费莉希蒂并不是什么大美人,事实上她的样貌跟马有些相似之处,她父亲有一个著名的马厩,每当她靠近马厩里正在**的种马,就会陷入危险。
“玛丽的无聊,加上鲁珀特再搞最后一次风流韵事的决心,产生了无可避免的结果。埃德加见到妻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能在一周时间里找到大把理由开车去城里。起初他还以为妻子的社交圈迅速扩大,因而非常高兴,几个月过去,他才意识到妻子忙活的并不是这种事儿。
“在斯托克斯伯勒这种小村镇里,秘密联络是不可能长久的,不过这是一个每代人都会身体力行重新学习的事实,代价往往很惨重。埃德加偶然间撞破了真相,不过如果不是这样,迟早也会有好心的朋友告诉他。他开车去城里参加当地天文学会的聚会,因为他妻子已经把宾利开走了,他只能开劳斯莱斯过去,回家时正赶上当地电影院最后一场电影结束,散场人群堵住了他的去路。玛丽就在人群正中央,身边还有一位埃德加曾经见过但一时没认出来的英俊男子。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玛丽费尽心思地提起电影院座位卖光了,所以跟一位女性朋友度过了一个愉快夜晚,埃德加根本不会多想这件事。
“埃德加当时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变星,不过他开始把种种事件联系在一起,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正在无缘无故地说瞎话。他没有露出任何自己已经隐约产生怀疑的迹象,不过当地的猎人舞会之后,他的怀疑就坐实了。尽管他很讨厌这种宴会(尤其这一次宴会不凑巧地开始在猎户座U亮度最低的时候,他不得不错过重要的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