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挑战。
汤加上校,他的警卫队长,会表示反对,但他的反对肯定会被忽视。懂得恰卡的人都应该能非常确定地预计到,在开幕的那一天他会站在这里,一个人,站上好几分钟,审视着他的王国。他的警卫会待在英里外隔着射电望远镜和我的天文台之间的重重山峦发起攻击时,他们将无能为力。我庆幸有这些山峦的存在,尽管它们会让问题变得复杂,但它们能保护我免遭任何的怀疑。汤加上校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他应该无法想到还有枪竟然能够发射拐弯的子弹。而且,他肯定想找到一把枪,虽然他找不到子弹……
我回到了实验室,开始了计算。很快,我就发现了第一个错误。因为我看到过马克十号的激光束能在千分之一秒内在钢板上打个洞,我就想当然地认为它也能杀人。但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从某些方面来说,人是个比钢板更难对付的目标。人的体内大部分是水,比热是金属的十倍。一束光能在盔甲上钻个洞,或是把消息传送到远至冥王星——这也是马克十号的设计初衷——但只能给人体造成虽然疼痛却只停留在表面的灼伤。在三英里以外,我能给恰卡造成的最大伤害也无非是在他身披的那张招摇的部落毯子上钻个洞,证明他依旧是个凡人。
有那么一阵子,我差点就要放弃计划了。但它还没有彻底失败,我本能地知道答案就在眼前,我只需仔细寻找。或许,我可以用我的隐形热子弹切断某根固定铁塔的线缆,好让它在恰卡登顶时垮塌。计算表明,只要马克十号能持续作用十五秒钟就能实现这个结果。线缆跟人不一样,它不会移动,因此没必要将宝都押在一次高能量的射击上。我可以慢慢来。
但是,破坏望远镜相当于背叛了科学,所以等到我发现这个想法也不可行时,我甚至觉得松了一口气。桅杆的设计留了太高的安全系数,我必须要切断三根不同的线缆才能让它倒塌。这是不可能办到的。每次要让这仪器精准地对准目标,都需要好几个小时的微调。
我必须得想其他办法。人要想看清眼皮底下的事,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直到望远镜的官方启动仪式开始之前的一个星期,我才找到办法来对付恰卡,人民的父亲、全视者及全能者。
到这时,我带的研究生已经调校好设备,我们准备进行一次全功率的测试。当它在天文台的穹顶内绕着基座旋转时,马克十号看上去就像是一台巨大的双筒反射望远镜——实际上它也确实就是台望远镜。一面直径三十六英尺的镜子聚集了激光束,并将它往外射向太空。另一面镜子的作用是收集返回的信号,同时也用来瞄准目标,如同一个超强的远距离瞄准系统。
我们对准了最近的天体,也就是月亮,来检验精度。一天深夜,我把十字对准了新月的中心,射出了一个脉冲。两秒半之后,一个清晰的反射传了回来。可以行动了。
还需要解决一个细节问题,而且必须由我本人秘密地来解决。射电望远镜位于天文台的北方,连绵的山峰阻碍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无法直接看到它。天文台南方一英里处有一座单独的山峰。我对它很了解,因为多年以前我帮着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宇宙射线观测站。现在,它将派上别的用场,一个在我的国家仍自由时我绝对想不到的用场。
山峰正下方有一个古堡废墟,早在几个世纪前就被废弃了。我稍微花了点工夫就找到了我需要的位置——一个小洞穴,高度还不到一码,藏在了从古墙上掉落的两块巨石之间。从蜘蛛网的状况来判断,已经有好几代没人进去过了。
我爬进了洞口,从里面能看到整个深空设施的规模,一直延展了好几英里。它东面是旧时阿波罗项目的跟踪站,曾帮助首个登月者返回地球。再往东是一个机场,一架大型运输机正悬浮在它上空,腹部喷管向下喷射着气流。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还是在这个点位上能毫无遮挡地看到马克十号的穹顶,以及在它北方三英里处射电望远镜的桅杆。
我花三天时间在隐蔽的洞内安装了一面镀银完美、表面异常平整的镜子。为了精确固定镜子的朝向,我不得不进行步骤繁琐的毫米级微调,这花了我太长的时间,我都担心无法及时完成了。但好在我终于调好了角度,精确到了不到一秒角。当我用马克十号瞄准山上的秘密地点时,可以清晰地看到身后的小山。视野狭窄,但也足够了,目标区域只有一码宽,我可以观察到它的全身,误差不超过一英寸。
沿着我设置好的线路,光可以来回穿梭。无论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什么,它都会自动地出现在发射镜的射击路径上。
三天后,我坐在安静的天文台里,电源块在我身边嗡嗡地低吟着,看着恰卡进入望远镜的视野里,感觉还真有些怪。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成功的喜悦,就像是天文学家计算了一个新行星的轨道,接着真的发现它出现在星空里预测的位置上。我看到他时,那张冷酷的脸正侧对着我,在我用的最大倍数下,显得离我只有三十英尺远。我耐心地等待着,怀着冷静的自信,等待着我确定会到来的那一刻——恰卡在镜中直视我的那一刻。随后,我用左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