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起,还要修习数学以外的其他课程,但是……”

阿马瑞尔突然倒抽一口气。“进斯璀璘大学?他们不会收我的。”

“为什么不会?铎丝,你能帮他安排,对不对?”

“我确定可以。”

“不,你办不到。”阿马瑞尔激动地说,“他们不会收我的,我是个达尔人。”

“那又怎样?”

“他们不会收达尔的同胞。”

谢顿望向铎丝。“他在说些什么?”

铎丝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阿马瑞尔说:“夫人,你是一位外星人士。你在斯璀璘待了多久?”

“两年多一点,阿马瑞尔先生。”

“你在那里见过任何达尔人吗──矮个子,黑色鬈发,粗大的八字胡?”

“那里各式各样造型的学生都有。”

“可是没有达尔人,下次你再仔细看一看。”

“为什么没有?”谢顿问道。

“他们不喜欢我们,我们看来不一样,他们不喜欢我们的八字胡。”

“你可以剃掉你的……”对方激愤的目光,让谢顿的声音陡然中断。

“休想,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八字胡是我的男性象征。”

“你剃掉了nbsp; “对我的同胞而言,八字胡才是。”

谢顿再度望向铎丝,并低声抱怨:“光头,八字胡……愚昧行为。”

“什么?”阿马瑞尔气呼呼地说。

“没什么。告诉我,达尔人还有什么是他们不喜欢的。”

“他们创造出许多不喜欢的事。他们说我们有臭味,说我们肮脏,说我们偷窃,说我们暴戾,还说我们愚蠢。”

“他们为何这样说?”

“因为说说很容易,而且会让他们觉得舒服。如果在热闾里头工作,我们当然会变脏变臭。如果贫穷而又不得翻身,有些人难免就会行窃,并且染上暴戾之气,不过并非我们大家都是那样。那些居住在皇区,认为他们拥有整个银河──不,的确拥有整个银河的黄发高个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绝不会有暴戾之气吗?他们从来不偷窃吗?假使让他们做我的工作,他们同样会发出臭味;假使他们必须过着像我一样的生活,他们也会变得肮脏。”

“谁能否认世界上有形形色色不同的人?”谢顿说。

“没人议论这一点!他们视之为理所当然。谢顿老爷,我一定得离开川陀。我在川陀没有任何机会,无法赚到信用点,无法接受教育,无法成为一位数学家,无法成为任何人物,只能是他们所谓的……一个没用的废物。”最后半句,他是在挫折与绝望中说出来的。

谢顿试图和他说理。“租给我这间房的就是个达尔人,他有个干净的工作,而且受过教育。”

“喔,当然。”阿马瑞尔慷慨激昂地说,“是有些这种人。他们让少数人出人头地,这样他们就能说那是办得到的。那些少数人只要不离开达尔,他们就能活得很好。让他们到外面去一趟,他们就会晓得将受到何等待遇。关起门来的时候,他们把我们其他人视同粪土,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舒服。在他们自己眼中,他们也成了黄发阶级。租给你这个房间的那位好好先生,当你告诉他要带一个热闾工进来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些什么?他有没有说我像个什么?他们现在都走光了……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个地方。”

谢顿舔了舔嘴唇。“我不会忘记你的。一旦我自己回到赫利肯,我保证会设法让你离开川陀,进入我的那所大学就读。”

“你答应这件事吗?你以荣誉担保?虽然我是个达尔人?”

“你是不是达尔人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是一位数学家!但是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我仍然无法完全理解。对于善良的族群竟有如此非理性的情绪,我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阿马瑞尔以挖苦的口吻说:“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任何机会,让自己对这种事发生兴趣。由于对你毫无影响,它们从你的鼻端通过,你却可以什么也闻不到。”

铎丝说:“阿马瑞尔先生,谢顿博士和你一样是数学家,他的脑袋有时会在九霄云外,这点你必须了解。然而,我是一位历史学家。在我看来,一群人瞧不起另一群人并没有什么不寻常。有些特殊的、几乎已成惯例的仇恨,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性依据,而且会在历史上造成严重的影响。这实在太糟了。”

阿马瑞尔道:“说某件事‘太糟了’倒很容易。你说你不敢苟同,这就使你成了好人,然后你就可以专心自己的事,再也不关心这个问题。这要比‘太糟了’还要糟得多,它和所有高尚而自然的事物背道而驰。我们大家都一样,不论是黄发或黑发,高或矮,东方人、西方人、南方人或外星人士。我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你我,甚至皇帝,通通是地球人的后裔,对不对?”

“什么的后裔?”谢顿问道。他转身望向铎丝,双眼张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