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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喷人！”

“砰！”

一名亲兵上前，一脚将于阗王踹翻在地。

傅友德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那个献上信件的首领点了点头。

“很好，你的‘价码’，本将收到了。”

他看向其他人。

“还有谁？”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将军！我要举报！莎车国的国主，私下里蓄养了三千私兵，还偷偷和瓦剌人交易铁器！”

“大王！焉耆王才是最大的国贼！他每年都将治下一半的税收，暗中送给北元的残余势力，换取庇护！”

“他放屁！将军，他这是污蔑！真正通敌的是他！”

昔日的盟友，邻邦的兄弟，酒桌上的朋友，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疯狂的撕咬着彼此，揭露着对方最阴暗的秘密，只为了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被赤裸裸的展现在这场血腥的盛宴上。

傅友德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屠夫，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在用同伴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身体，以求获得片刻的苟活。

这场疯狂的互咬，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直到所有人都声嘶力竭，再也吐不出任何新的罪证。

傅友德才缓缓抬起手。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他看向一个从始至终都跪在角落，一言不发，但眼神却一直在闪烁的年轻首领。

那是……龟兹国的新王，白山。

“你，为何不说话？”傅友德问道。

白山身体一颤，抬起头，迎上傅友德的目光，声音虽然嘶哑，却异常清晰。

“将军，他们说的，都是过去的事。”

“小王，想说一些未来的事。”

他从怀中，颤抖着，却又无比郑重的，摸出了一张羊皮地图，高高举过头顶。

“将军，这是我龟兹国历代先人，耗费百年心血绘制的西域全图。上面不仅有三十六国所有的城邦、绿洲、水源……”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更标注了，西域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矿脉！”

“黄金，白银，铜矿，铁矿，甚至……那些能燃烧的黑石头！”

“小王，愿将此图，献给大将军！只求……能获得为大明效力的资格！”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连傅友德的眼中，都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讶。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这已经不是背叛了。

这是在出卖整个西域的未来！

傅友德缓缓起身，走过去，从白山手中，接过了那张沉甸甸的地图。

他看了一眼，然后笑了。

“好。”

“很好。”

他拍了拍白山的肩膀。

“这笔买卖，本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