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陈玄终于开口了，他甚至没有看阿方索一眼，只是对着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轻声说道，“钱掌柜，念给他们听听。我们大明的损失，到底有多少。”

钱万三清了清嗓子，翻开账本的第一页，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开始念诵。

“洪武十年，七月初三。因卡斯蒂利亚、法兰西等七国，恶意做空‘大明金票’，引发市场恐慌，直接经济损失折合黄金，三百二十七万五千四百两。”

“七月初五。因‘东方远征’战争威胁，导致我大明东、南两洋航路中断，商贾停运，货物积压，误工、仓储、精神损失等间接费用，暂估黄金，一千一百万两。”

“七月初七。因贵方人士，将不知名瘟疫带入我大明，致使应天府外三座村庄变为死地，上千子民无辜丧命。为应对此天灾人祸，我大明倾尽国力，成立皇家医学院，研发特效药物，建立全国防疫体系……此项‘国民生命健康投资’，无价。”

钱万三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特使们。

“但皇商大人仁慈，他给生命定了一个价。”

“一个大明子民的命，不多不少，黄金万两。此项，共计一千二百三十万两。”

“另，为应对贵方舰队威胁，我大明皇家海军紧急动员，战舰保养、燃煤消耗、弹药储备、将士军饷……林林总总，共计黄金八百六十万两。”

钱万三合上账本，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抬起头，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阿方索，报出了最后的数字。

“以上各项，合计黄金，三千五百一十七万五千四百两。公爵阁下，你们带了十万两，剩下的三千五百零七万两，是准备用支票，还是分期？”

寂静。

整个锻造厂，除了远处传来的轰鸣，近处死一般的寂静。

阿方索张大了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爆。

三千五百万两黄金？

把他们七个国家捆在一起卖了，都凑不出这个数字的零头！

“不……这不可能！”一名法兰西特使失声尖叫起来，“这是抢劫！这是魔鬼的勒索！”

“抢劫？”

陈玄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那名特使，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残忍的笑容。

“不，朋友。”

“这不是抢劫。”

“这是给你们上的第一课。”

他端起酒杯，遥遥对着远方那座正在拔地而起的，名为“星辰熔炉”的庞大建筑骨架，轻轻一敬。

“在这个世界上，谁的力量更大，谁的道理就更响。”

“而从今天起，这世上所有的规矩，我大明，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