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悄然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心思细腻、容貌绝美的佳人,成为了这个府邸中不可或缺的支柱,默默承担着太多太多的责任与重担。
她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侍女,而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温暖而坚定。
可他对她呢?
他似乎总是习惯性地接受着她的照顾与付出,将她视为可靠的下属,却似乎……从未真正给予过她什么额外的关注与温情。
甚至在此刻,她为他如此忧心忡忡、泪流满面,他心中除了那份固有的主仆之界的冷静考量外,竟还莫名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亏欠感,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寒冷。
他亏欠她什么?是亏欠她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还是亏欠她一份……本该有的、如同对待大乔小乔那般的……更加温和的对待与关怀?
司马懿心中一片茫然。
他只是凝视着貂蝉紧握着他的手,感受着那细微的颤抖与冰冷的温度,心中那片常年冰封的角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苦涩与亏欠感,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一丝温暖的光。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用另一只未沾染血迹的手,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回握了一下貂蝉那冰冷的手指。
那动作轻柔如羽,却仿佛用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与情感。
然后,他再次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连同那剧烈的疲惫与不适,都深深掩藏在了心底。
只剩下两人交握的、冰冷的手,和空气中那沉重得化不开的担忧与无声的酸楚,如同夜色中的寒风,久久不散。
司马懿的话语刚落,房间内再次被沉重的寂静所笼罩,宛如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紧紧包裹。
貂蝉低垂着头,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她正努力消化着那个如惊雷般骇人的真相——“是毒”。
这两个字,宛如最锋利、最冰冷的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地刺穿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慌,以及如寒夜般冰冷刺骨的绝望。
然而,比这残酷真相更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在极致的恐惧与担忧的双重压迫下,她那深入骨髓、如影随形的奴隶卑微本能,再次如恶魔般占据了上风。
她听到自己那带着哽咽,却无比顺从的声音,颤抖着回应道:
“……是,主人。奴婢……遵命。”
“……奴婢知道了……”
“……奴婢……奴婢能否知道……”
那一声声谦卑到尘埃里的“奴婢”,仿佛是一根根细小却尖锐无比的针,不仅无情地扎在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上,也清晰地传入了司马懿的耳中,刺痛着他的神经。
司马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再次蹙起,宛如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心中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如铁的不悦与无奈。
他早已习惯了貂蝉最近那声亲昵的“我”,那声音虽然依旧恭敬,却多了几分亲近,少了几分距离感,仿佛是一个陪伴已久的家人,在耳边轻声细语。
可此刻,这重新拾起的“奴婢”,就像是一道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将他无情地推远,也格外刺耳地提醒着他,她内心因此事而重新泛起的、如惊涛骇浪般的巨大不安,以及自我定位的可怕倒退。
若是平日里,他或许会冷声纠正,那声音如寒冬的北风,凛冽而无情。
但此刻,看着她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如同凋零的花朵;看着那不断滑落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以及那强忍恐惧却依旧努力保持恭顺的可怜模样,他心中那点不悦,如春日里的残雪,迅速被更汹涌的疲惫、理解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所取代。
他怎能不理解呢?他怎能忘记呢?
貂蝉刚被买回府的那段日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开口闭口皆是“奴婢”,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会招致那无情的责罚。
这个自称,她用了整整二十年,早已深深地融入她的血脉,成为她保护自己的坚硬外壳。
直到最近,在他的默许和些许温柔的引导下,她才渐渐敢在他和大乔小乔面前,偶尔自然地称一声“我”,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这看似简单的称谓改变,背后却是她多少年来如履薄冰的努力,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啊!
如今,却因为他的变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瞬间又缩回了那个坚硬却又无比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