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熙凤的诉说,尤氏也不禁暗自祈祷,盼着沈蕴能够对自己有所关照,她也不愿就此去世。
而结果倒也恰如她所愿,沈蕴对她并未施以过多的惩处,只是问讯了一番,随后便将她继续关押起来。
这也让尤氏渐渐安下心来,唯一令她难以忍受的,便是诏狱中那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几乎十二个时辰都不曾停歇。
听多了,只觉心情烦躁不已,头疼得厉害,无法安定。
尤氏也总算明白,为何王熙凤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这诏狱之中,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沈蕴亲自审讯了尤氏以及几个姨娘后,便走出了诏狱。
宁国府的其他人,自然交由风羽卫的下属去处置。
不过,他还是特意叮嘱下属裘韦:
“严审宁国府那些管事、管家,他们必定私藏了钱财,问出来了,不仅是你们的功劳,也是你们捞取油水的好时机。”
“尤其是那个名叫赖升的大管家,他可是宁国府的大管家,这些年不知私吞了多少银两,多半是个硕鼠,切不可放过。”
裘韦听后,满脸堆笑,立马应承道:“是,下官明白,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沈蕴微微点头,又问道:“对了,指挥使大人那边的情况如何?”
裘韦恭敬地回应道:“还在查抄,看样子,没个四五天,怕是没办法查清楚。”
沈蕴再次点头:“嗯,暗中警告所有人,指挥使大人负责查抄,别想着中饱私囊了,指挥使大人可不是本官,没人会帮他们兜底。”
听了这话,裘韦心中一凛,知道沈蕴这话绝非玩笑,倘若被抓住了把柄,邹彰这个指挥使必然会严惩不贷。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大人,恕下官说句犯上的话,上次查抄吴家,大人您带领大家做得十分出色,抄出了六百万两的巨款。”
“按理说,圣上应该很满意才是,可为什么,这次不让大人您主导,反而让指挥使大人来做呢?”
沈蕴眼神微闪,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指挥使大人既然回来了,圣上自然有事都让他来办了,我毕竟只是副指挥使而已。”
“另外,这种事情,你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公开了说,别忘了风羽卫的规矩,一切以指挥使大人为主!”
裘韦听了,满脸严肃,恭敬地回应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明白了。”
沈蕴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裘韦恭敬地行礼,这才躬身退下。
……
荣国府。
贾母院。
只见一个老嬷嬷,正向贾母哭诉:
“老太太,您是知道的,我就这么两个儿子,老大赖大在西府当差,老二赖升在东府当差。”
“咱们一家三代人,在两府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未有过偷奸耍滑之举,待各位主子都是尽心尽责。”
“还请老太太看在这些份上,替我那苦命的儿子、儿媳求个情,算是我求您老了,求您老大发慈悲,救他们夫妇一命。”
除此之外,赖大夫妇也跪在地上,这老嬷嬷正是赖大、赖升的母亲,赖嬷嬷。
她曾经服侍过贾母,是荣国府资历最老的一辈下人。
贾母端坐于上首,听赖嬷嬷说得凄惨悲切,不禁也跟着以袖拭泪,旋即摆手说道:
“我知你们一家待我们这些主子向来极好,一家子在两府尽心尽力、不辞辛劳地服侍,放心吧,我即便拉下这块老脸,也要替你儿子求个情。”
赖嬷嬷听了,感动得涕泗横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赶忙给贾母磕头:
“多谢老太太,老婆子心里明白,处置这事的,是那林姑娘的准夫婿沈大人,以您对林姑娘的疼爱,只需您老一句话,便可让沈大人饶恕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
贾母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自得,笑呵呵地回道:
“可不能这么说了,如今林姑娘可是乡君,她那夫婿,更是三等子爵,身份尊贵非常,未必能听我一个老婆子的话。”
赖嬷嬷跟着笑道:“老太太您真是过谦了,您老还是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林姑娘和沈大人,那都是您的后辈,又岂能不听您的?”
听了这话,贾母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在她看来,保下赖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事就是沈蕴在经办,该怎么处置,又该处置哪些人,还不是沈蕴一句话的事?
虽说贾母也知道,沈蕴对荣国府和她的态度颇为冷淡,甚至是有些不善。
但她想来,如果亲自向林黛玉求情,求沈蕴赦免宁国府一个下人,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毕竟只是下人,又不是主子。
至于宁国府覆灭一事,贾母一开始还十分震惊,甚至一度昏厥过去,但渐渐也接受了这一事实。
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