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鸳鸯提及贾家修建的省亲别院早已停工,沈蕴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他心中也清楚,照当下这般形势,贾元春省亲之事已然无望。
况且如今宁国府已提前数年被抄家,荣国府恰似那风雨中飘摇的孤舟,多半已支撑不了多久。
沈蕴自己推测,荣国府最多还能维持两三年光景,较原著中抄家的时间更早。
沉默片刻后,沈蕴对鸳鸯说道:“多谢你告知,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言罢,他转头对林黛玉说道:“妹妹好生招待鸳鸯,我先去其他姐妹处小坐片刻。”
林黛玉听他这般言语,下意识地娇嗔了他一眼,若非鸳鸯在场,定要再揶揄沈蕴几句。
目送沈蕴离去后,林黛玉的目光才移至鸳鸯身上,询问了荣国府以及贾母的近况后,便吩咐平儿送她出府。
同时,林黛玉还赏赐了鸳鸯不少物件,甚至依旧为贾母准备了一些滋补品带回荣昌。
鸳鸯恭敬答谢后,带着诸多物品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鸳鸯脸色绯红,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蕴的模样,以及与他目光交汇时的情景。
思索片刻后,她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只道自己实在是胡思乱想。
然而,沈蕴的身影始终萦绕在她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
最终,她放弃了驱散这些念头,干脆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脸色愈发红润。
“姑娘,到了。”
直至马车外传来婆子的提醒声,她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半晌之后,才走出马车。
回到贾母院后,鸳鸯先将林黛玉赠予贾母的滋补品呈给贾母过目。
贾母看了,笑呵呵地说道:“好啊,难得她有这份心意。”
鸳鸯见她心情尚佳,便将沈蕴的态度如实告知。
贾母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气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喘息着问道:
“他…他果真是这般回复的?”
鸳鸯眼见她情绪不对,赶忙轻拍她的后背,劝慰道:
“老太太,我早说过,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沈大人说了,赖升夫妇罪责深重,绝无可能赦免。”
“还说,圣上仅查抄东府已然是网开一面,您最好不要再插手这些事情,以免荣国府惹火烧身。”
贾母一张老脸黑得如同乌云一般,气呼呼地说道:
“哼!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想要饶恕谁,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东府敬老爷,惜春丫头,他不也是说赦免就赦免了,怎么两个下人就犯下滔天大罪了?”
鸳鸯一边替她顺气,一边继续劝慰:
“老太太息怒,保重身子要紧,依我看,沈大人不像是说笑,赖升夫妇或许真是罪责难逃。”
贾母仍旧满心不信,瞪了鸳鸯一眼,怒声道:
“你别说了!哼,果真是养了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那般疼她,如今不仅不肯帮忙,还故意来气我!”
“将她拿来的东西都扔了喂狗!”
说到最后,贾母已是气喘吁吁,仿佛下一刻便要气绝一般。
鸳鸯赶忙轻拍她的胸口,一边吩咐小丫鬟速去请大夫前来。
至于贾母要求将林黛玉所送滋补品扔掉喂狗的吩咐,鸳鸯并未完全依从,只是打发了婆子,将那些东西尽数退回了沈府。
沈府这边,林黛玉得知贾母将自己送去的东西都退了回来,便知贾母对自己定然是极为不满了。
不过,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并未做错什么,甚至该尽的孝道也都已尽到,可谓问心无愧。
至于贾母持何种态度,她无力掌控,更为重要的是,她如今要以沈蕴为重。
……
皇宫之中。
“圣上,这是宁国府查抄的最终账目,请您过目。”
大太监夏守忠将一本账簿恭敬地递到了靖昌帝面前。
靖昌帝接过账簿,翻开一看,眼神顿时一闪:
“这么说,邹彰主导的此次查抄,在细微之处还是存在不少差异?”
夏守忠点头回道:“回圣上,按照账目来看,确实如此,总账相差约有一万两银子。”
靖昌帝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看来上次,是沈蕴故意将账目做得极为细致,让人查都查不出问题,果然是手段高明啊!”
夏守忠抬眼看了靖昌帝一眼,接话道:
“圣上,沈蕴的手段确实非同一般,上次查抄吴家,总计价值六百多万两白银的账目,竟分毫不差。”
“而此次邹彰主导宁国府抄家,总数目不过五十多万两,却仍旧差了一万两左右。”
靖昌帝满脸凝重之色,沉思片刻后,盯着夏守忠问道:
“老货,那你觉得,沈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