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消停是吧?”
魏长贤点点头,高殷颇为遗憾:“那也只能先放下了。”
和女儿不同,作为直系继承人,斛律光要为父亲守孝三年。齐国风气混乱,鲜卑人又不太注重这个,但一年半载还是要有的,更遑论事情本身非常严重——斛律金乃是参加政变,失败后自戕,而且大概率是被至尊隐诛的,本来自然死亡还能放松一二,一沾染上政治,那就必须实打实的表演给至尊看了。
这要是能在守孝期间夺情让斛律光起复,力度也太轻了,对真正有异心的家伙们根本起不到提醒和敲打的作用;且力度过轻,就容易生出非分之想,万一带着斛律光到了晋阳,一些没脑又有胆的人才想着新君懦弱,干脆挟制斛律光、打着为斛律金贺拔仁叫屈的口号兵谏作乱,甚至要求把太后迎回晋阳,那乐子可就大了。
对这些人来说,斛律金的遭遇不重要,能利用他们为自己的利益趁火打劫很重要。晋阳现在被高睿与羽破多郁等臣子管理得很稳定,立场暧昧不清的唐邕等人也被调走了,但到底是高欢高澄高洋三代人都没能彻底拿下的铁桶重镇,高殷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解决了晋阳,才可以说是真正的齐国皇帝呐。
“卿言朕已明,汝等就回去准备准备,不日就随朕去往晋阳吧。”
魏长贤已经不意外了,但仍是喜悦,压制着内心的激动行礼:“喏。”
高殷摆摆手让他退下,继续欣赏下方的射箭活动。
一只手拍在魏长贤肩上,是诸葛颖,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紧张惶恐,反倒是兴奋居多:“魏大夫与至尊对论许久,不知说了些什么?”
魏长贤刚刚加官,立刻就被称呼上了,他心中还真有些得意,强自按捺说着:“无甚,只是至尊要我等随驾往晋阳罢了。”
诸葛颖了然,忍不住称赞:“大夫明理善断,已为至尊所看重,将来必然位列高品,入省作相,也不是不可能啊。”
“诸葛先生言重了。”
魏长贤忍不住生出好感,他看得出眼前的人对自己略有些嫉妒,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至尊给了机会,他没把握住,被自己趁上了。
而且自己一开始还是为了给他解围,如今还能压着性子,说明眼前的人尚记得这茬,心性也不是不好。
“至尊近年虽崇尚军事,然国祚在武,不得不为耳,太祖起初即位时也重武。”
“然至尊尚为太子时,便以弘儒雅有令名,又立文林馆使我等待诏,兴说文话本以娱世情,行造纸印刷法大扬文术,莫不是巩固文学、推崇教化的礼道,可见至尊不忘其本,重武后必定兴文。”
“现在要去晋阳了,还要携带我等,必有着一番壮举,也必是我等晋升之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