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话题浅尝辄止,毕竟这是家宴,诸人又饮多了酒,聊得尽兴就够了,高氏成佛计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功成的,需要整个家族的努力,而为此就必须紧紧围绕在高殷身边。
看着高殷文质彬彬、又威风凛凛的帝王风范,高永馨不由得出神,和他自小到大的交集在脑海中盘旋,忽的又冒出最近一起干的荒唐事来,顿觉大窘。
但想到眼前威仪满怀的至尊,也会有那样的可爱与狂野来,顿时让永馨觉得好玩,忍不住捂嘴轻笑。
永徽正吃着酒,见到姐妹这番模样,眼珠一转,怪着声问:“义宁,你笑什么?”
姐妹同心,因此永馨便回道:“你笑我,我也笑你呢。”
两人都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各自忍俊不禁,又一同看向高殷。
高殷倒是坐怀不乱,毕竟是正式场合,多余的举动惹人瞩目,仍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与几位长辈谈天说地,这幅光景落到了高延宗眼里,使他的眉眼也带着娇俏:“你说至尊真把那姐妹俩收服了?”
高长恭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不是你我姐妹似的。”
“嘿,我母亲又不姓元,听说……”
高延宗用余光瞥瞥高湜,露出怪样子来:“连元氏都压在胯下啦!”
“喝你的酒吧!”
高长恭将酒坛堵在他嘴里:“醉了最好,免得你乱嚼舌根,给人听了去,指不定惹祸呢!”
对这件事高长恭本身没什么意见,毕竟他的父亲作恶在先,怎么就不允许别人报复回去呢?
何况那还不是别人,是至尊,怎么敢有意见?
甚至反过来说,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虽然是需要他们父亲的基业,但地位稳固后也没对他们下手,足见先帝和至尊心中都有一份亲情在。
如今更是与两个嫡姐妹玩耍在了一块,虽然为世人不齿,但也算一层浅浅的保障。
当然,也可能是清算的时间还未到,还用得着他们……
高长恭又饮了一盏酒,这就是他内心始终无法释怀的地方,此时的恩宠将来都能是过眼云烟,韩信不也死在了吕后的手上呢?
但今日至尊之举,让他放宽了心,他知道以至尊的性子,不会只有这种浮华的表象,还会在私密处予以实惠,比如至尊可能会让这些僧侣将他们如同郑夫人一样捧起来,在取得齐国上下广泛认识后,就会让他们入驻某个寺庙,从而攫取这个寺庙此前拥有的财货珍宝。
说一千道一万,宗教只是皇权上的装饰,君权真正的根基是军权,因此魏太武说灭佛就灭佛了,他们齐太武也是说灭道就灭道了,只要有必要,皇家军队就能压制国土之下的所有宗教,虽然将来有隐患,但眼前不是做不到。
这样虽然亏了佛教的名声,但肥的是高氏自家,自然有大把拥趸支持。
再者,目光放得长远些,至尊做的若不是几年功夫,而是数十年的长线,当高氏培养出了一批既有能力解释经文,又在齐国的佛教圈子里具有影响力的高氏宗亲,至尊再自上而下施以影响,那佛教就被他们高氏把持、按照他们的需要随意解释了!
再宏大的计划,高长恭也想不出来,如今高氏宗族不过两千人,僧众二百万,哪怕只吃到十分之一的人口红利,也是百人供养一人,足够让他们吃得满嘴流油。
目前这些,还是他根据自己对高殷的了解所推测而出的,至尊本人定然有着更宏伟的谋划,这让高长恭非常安心,君王已经搭建好了舞台,让他们尽情表演,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呼应至尊的喝彩!
想起至尊尚为太子时的征辟,让自己担任武会擂主,一同习武练兵,一同西出稷山、大破周军,又一同去往辽东击破库莫奚……过往的扶持历历在目,高长恭也不由骄傲自豪,自己总是能及时回应至尊的需要。
也许千百年来极难打造的君臣佳话,能在忠心耿耿的自己和写出“如鱼得水”的至尊身上体现吧?
这样的心情不断在几个重要宗室的胸怀流淌,虽然他们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感情却是一样的,都对至尊今日的安抚有着深深地触动。
尤其是高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私下给高淹写去密信,告诉他不要再怀疑至尊的任用,安心为国家做事,至尊不会亏待自家的!
自政变后,高演的确是死了,高归彦神秘失踪,至今未有丝毫消息,剩下的孝瑜和孝琬则因为特殊的身份——文襄长子和嫡子,又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