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好像看过。”
高延宗悄悄说了一声,转看四哥,见他不言语,甚至眼睛都不转过来看自己,便在心中叹了口气。
自己才刚娶妻不久,就来了晋阳,让他着实有些难受。
于是他又转头,问起一旁的宇文邕:“弥勒感觉如何?”
宇文邕目光灼灼,不想放过一丝瞻仰高殷光辉的机会,但安德王询问,他又不得不回答,只得遗憾地收回目光:“侍奉圣君,实是下臣的天命。”
“唉,你也真是会说话!”
高延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对高殷的光耀感觉不自在,特别是自己站在高殷身后,对他的行为不说了如指掌,大概都能猜到,毕竟混得也很熟了。
众人都对暴君的驾崩感到喜悦,唯独高延宗反而格外怀念那个让他在自己肚子上撒尿的男人。
高殷的脚尖点在红毯上,身后的人墙便消散了,他们化作坚实的卫兵,簇拥着那几名武官将领,集结在高殷的身后。
“须拔,好久不见。”
像是高殷仍在空中一样,那抹背光的黑影在高睿眸中挥之不去。
本以为先帝驾崩,至尊难以继承他的凶威,许久不见,自己对新君的忌惮也会日渐消散,再次相见,能做到不卑不亢。
然而见到高殷的出场的那一刻起,那种恐惧又浮现了出来,散发着寒气,像是先帝就在自己身后,一同欣赏着这一幕。
那些有关利益的细碎邪念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的高睿双目失神,他的灵魂游离神外,任眼前的至尊随意揉搓:“至、至尊……”
“嗯。”
高殷伸出手,高睿不自觉地再次跪下,见那只手掌变得越来越大,像是遮天的巨幕,盖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朕原谅你。不论你在想什么,朕都原谅你。”
高殷拍打他的脑袋,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低低地说着:“这个位子很难坐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今日,先陪朕饮些酒。”
至尊照日许久,身上带着阳光的气息,寒气被至尊身上的温暖所驱散,一股被理解的喜悦从高睿的胸怀间升腾而起,直冲大脑。
高睿鼻头忽然一酸,忍不住抽噎,随后化作无尽的哀伤和愧疚,逼迫着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是这个!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被人理解、被怜惜、被信任、被疼爱的……亲情!
他之前在想些什么!天家,天家,仍是他的家啊!
“至尊……!”
高睿嚎啕大哭,抱着高殷的大腿开始流泪,高殷露出不忍的神色,将他抱在怀里,面上的慈悲若拓印下来,足以令后世呼作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