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灰白画作(2 / 2)

娇妻温宠 萧缨漫 1674 字 4天前

弧度,笑意却如薄冰般易碎:“如此便好。”

他话音未落,指尖已不自觉地摩挲着,喉结滚动间似有千钧重压,“时辰不早了,家中那几盆素心兰实在娇贵得紧,浇水需掐着子时三刻,施肥更得辨清露水与井水的分寸——再耽搁,怕是花瓣都要怨我误了时辰。”

“若那几盆素心兰出了岔子,怕是把我卖了都还不起。毕竟那素心兰是吴老爷子为其小儿子满月宴准备的花卉。”

说罢,他抬眸看向吴捕快和始终没有开口的白衣少年。

虽然怀安不清楚这对少男少女的身份,但他却知道吴捕快看似是听从少女的吩咐,可却是以那少年马首是瞻。

与怀安设想的结果不同,少年并没有开口。

反倒是一直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少女很爽快地同意了他离开的提议,吴捕快也收回了始终盯视的目光。

怀安抱拳后,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转角,他匆匆离去,未曾激起一丝多余的声响。

独留下慕容轩、吴捕快与夜梦仙三人,静立于黄老书房门前。

廊下风铃仍在轻颤,书房门扉紧闭,铜锁泛着冷光。

吴捕快的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佩刀,慕容轩似是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而夜梦仙的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廊柱,三人的呼吸在寂静中交错,却无人率先打破这悬而未决的僵局。

最终,夜梦仙提步抬手,推开了那扇封闭的凶案现场。

书房比预想中空旷许多,一眼扫去,唯有零落的书卷如秋叶般散落在角落,蒙着薄灰,仿佛被时光遗忘的残页;几幅古旧的字画斑驳悬于墙边,墨色褪尽,纸面龟裂,无声诉说着主人家久已搁笔的荒芜。

唯有室中一幅尚算完整的灰白画作,笔锋枯涩如凝滞的泪痕,黑白两色间隐隐透出铅灰的阴翳,在当今盛行彩绘的浮华风尚中,这般素淡的绘法宛如孤舟泊于喧潮之外,格外清冷。

画角题名“黄邵”,字迹苍劲,却似裹着一层未散的愁绪。

吴捕快:“这黄邵乃是黄老的独子,黄老本名唤作永。”

夜梦仙指尖轻抚画作边缘,端详片刻:

“墨痕干涩,笔锋滞涩,应是五年前所绘。黄老妻子八年前病逝,其子更是在那之前就……这幅画必是黄老亲手所绘,为悼念爱子,故而未署己名,只留‘黄邵’二字,将魂魄凝于这方寸纸间。”

画中景致是一幅寻常的灰白山景:嶙峋的山石叠垒,枯枝斜探,云雾缭绕处似有溪涧蜿蜒,却无半分奇崛险峰,也无灵禽异兽,只余一片寂寥苍茫,仿佛将人间烟火尽数滤去,徒留父辈心头那抹永不消散的灰影。

“山石嶙峋如骨,枯枝斜探似欲折,云雾缭绕处溪涧蜿蜒却无声,整幅画全无半分生机,倒像是困在灰白牢笼中的灵魂,绝望凝成了这铅灰色的雾障。”

夜梦仙目光如刃,穿透画中寂寥苍茫:“这般景致,分明是心死之人眼中的世相,黑白褪尽彩色,枯枝取代繁花,溪涧无声。”

她忽地顿住,凝视画中一角被反复摩挲的墨迹,似有所悟,“这画,或许就是他的绝笔信。”

这灰白画倒是很好印证了黄老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病症,毕竟灰暗的天空、草地、花朵都失去了原本绚烂的色彩,唯余下孤独和寂寞笼罩。

他们的世界,所有皆是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