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朱由崧怎么毫无印象。
近些时日来,王府之内哪来这么大的进项?
即便是那些朝廷支持的实学项目,福王府也插手了不少,可如今还没到分红的时候。
朱由崧心有疑惑,下意识地上前查看。
这才发现在老管家身旁,居然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这人脸上带着风霜,头上顶着毡帽,看不出具体的发型。
可他的一言一行、还有走姿动作,丁点儿不像是王府之内的人,反而跟他所知蒙古八部的一些人有些相像。
……
“父王!府上忽然多了许多人影,更有一车车银货径直送入府内!”
福王府内院。
朱由崧挑了挑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心都是不安与疑虑。
这般阵仗,绝非寻常之事。
内院之中,青天白日下竟是一派奢靡景象。
娇妻美妾身姿婀娜,妖娆可人地环侍四周,不远处的戏台上正有戏班子唱着大戏,丝竹之声与欢声笑语交织,将奢华氛围拉满。
坐在正当中的,正是福王府真正的主子朱常洵。
他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可骄奢淫逸的习性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愈发肆无忌惮。
朱常洵本就是宫中显赫之人,到了封地后,数代帝王的恩赐更让他这位“天下宗室领头羊”的生活奢靡程度再上一层楼。
即便此前的数代帝王,也都将这般纵容当作对他的一种补偿。
论起地位,倒与大秦那边的礼亲王代善颇有几分相似。
“这些事你无需多管,你父王我心中自有定数。”
方才还带着呵斥语气的朱常洵,语气陡然一转,摆了摆手便下了逐客令。
这般话,也只有对朱由崧这个福王世子才会说,换做旁人敢打扰他的大好兴致,少不得要挨上一顿打。
“父王。”
朱由崧却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咄咄逼人,“眼下我大明国力本就微弱,太祖皇爷与陛下尚在独掌乾坤。
如今正是王府该恭勤俭让之时,这府上的奢靡之风绝不可再继续。即便要享乐,也绝不能做此前那般逾矩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鼓足勇气接着说:“父王难道这般快就忘了?江南的东林党、中原的晋商,那范家可是除了检举揭发的一人外,全族死绝。难道父王也想我福王府有朝一日落得这般下场吗?”
寻常时候,朱由崧绝不敢这般不明智地与朱常洵犟嘴作对,可今日之事关系王府存亡,他才敢豁出这泼天大的胆子。
“砰!”
朱常洵猛地拍案而起,怒目瞪着亲儿子,厉声喝道:“朱由崧,滚出去。”
朱由崧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不敢违逆,缓缓退出了内院。
待儿子走后,朱常洵兀自嘀咕:“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咱们老朱家的人扛着。更何况太祖定藩王宗室之策,为的不就是让我们安享天下,不生出威胁天子之心吗?”
“本王正是按他老人家的心思做的,怎的就错了?本王连九五之尊的位子都放弃了,难道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了?”
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似乎全然没错,可他偏偏忘了“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就连当年当朝内阁首辅、连他都要尽力结交的温体仁,如今在京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他这个无权无势的藩王?
……
与此同时,封地内的卫所指挥使匆匆来到锦衣卫衙门,很快便见到了在此等候的锦衣卫指挥使。
两大指挥使碰面,议题直指福王府之事。
如今的大明,那些偏居一隅之地倒还罢了。
可这般繁华的中原腹地,锦衣卫早已安插了数个眼线,就连远在朝鲜的联络都已重新恢复,更何况是福王这等重点关注对象?
自然要紧密锣鼓地四处探查。
“此事麻烦了。”
卫所指挥使撇着八字胡,面露凝重。
锦衣卫指挥使刚要冷笑开口,堂屋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身影随即出现。
“属下见过上官!今日之事,恐怕只有上官才能一人决断。”
当地的锦衣卫指挥使见状,当即单膝行礼,面露恭敬。
一旁的卫所指挥使看清来人的音容相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