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移莲步,拉开静室厚重的房门,刹那间,外界清冽悠远的竹香涌入鼻息,冲淡了室内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能量雾气。
美眸流转,在院中扫视一圈,却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奇怪,人呢?刚刚不是还在敲门吗?”她轻声自语,带着一丝疑惑迈出房门。
小院静谧,与三日前并无二致,只是青石板上又多了几片飘落的竹叶,显得有几分疏于打扫的自然野趣。
“千羽?”凤清儿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吱呀——”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莫千羽从里面走了出来,今日的他,与往日那副慵懒闲散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头墨发用一枚精致的玉冠束起,完整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以及那枚红色的菱形印记。
身上不再是那件随性的青衫,而是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长袍,金色的繁复纹路由肩头蜿蜒而下,庄重而不失华美。
翠竹笛依旧悬在腰间,手中却多了一面展开的折扇,扇面绘着殷红纹路与奇异的花叶图案,为他平添了几分儒雅风流之气。
“今天怎么穿得……这般正经?”凤清儿看得微微一怔。
成婚数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莫千羽作如此正式且一丝不苟的打扮,印象中,即便是大婚当日,他那身婚服都能被他穿出几分慵懒不羁的味道来。
莫千羽扯了扯嘴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没办法,要去参与音谷盛会,总得穿得像样点。”
他叹了口气,朝着凤清儿走来,语气更加郁闷了几分,“本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躲在后边嗑瓜子看热闹,谁知道今年被老师硬塞了令牌,非得上去跟那群老……老前辈们讲经论道不可。”
听他这般抱怨,凤清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愉悦。
她主动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触感微凉:“既然决定要参与了,便莫要再耽搁时间了。”
她的声音较往日似乎柔和了些许。
“好吧,也是。”莫千羽点了点头,反手握住她柔腻的手掌,两人便这般携手,朝小院外行去。
走出院门,沿着青竹掩映的小径前行了一段,莫千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凤清儿问道:“对了,你那门《九霄凤鸣》修炼得如何了?”
“还好,算是勉强入门了。”凤清儿回答,想到功法中那些关于“斗气熔炼”、“情根重生”的记载,脸颊又不自觉地飞起一抹红晕,忙转移话题道,“千羽,盛会是在何处举行?”
“观琴台。”莫千羽答道,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因为那里临近瀑布,水声轰鸣,环境嘈杂,最能考验一个人对音律的理解和控制力,若能在那种环境下,不动用斗气的情况下,依旧让琴音笛声清晰入耳,直抵人心,才算真正掌握了音律之妙。”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同时腾空而起,化作两道流光,朝着入谷时曾路过的、那处飞瀑流泉的巨大石台——观琴台,疾掠而去。
两人身形飞掠,越靠近观琴台,空气中弥漫的乐声便愈发清晰起来,与不远处瀑布轰鸣的巨响交织在一起,非但不显得冲突,反而形成一种奇特的和谐。
转过山脚,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令人惊叹。
只见飞瀑之畔,数十座大小不一的石台凭空悬浮,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空中,每一座石台之上,都端坐着一道气息沉凝的身影,他们有的看似青年才俊,风度翩翩;有的宛如美艳少妇,风韵天成;亦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仙风道骨。
他们手中各持乐器,琴、箫、笛、筝、琵琶……种类繁多,悠扬或激昂的乐声正从这些石台上流淌而出,汇入这山水之间的天然交响。
凤清儿美眸中掠过一丝惊异,如此多人一同演奏,加之瀑布震耳欲聋的轰响,传入她耳中的声音竟没有丝毫杂乱无章之感,反而层次分明,每一种乐器,每一段旋律都清晰可辨,互不干扰。
“感觉很神奇?”莫千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是啊,”凤清儿点了点头,眼中疑惑更甚,“明明如此多的乐曲同时响起,本该杂乱刺耳才对。”
“其实原理挺简单的,”莫千羽轻声解释道,目光扫过那些石台,“因为盛会此刻尚未正式开始,他们都在刻意用自身斗气,将所奏之音与他人之音隔开,若将一首乐曲比作一层薄饼的表面,那么此刻所有乐曲,便是